正文 入世(1 / 2)

大風起,塵土動,天地間一片烏蒙,細細的沙粒敲擊在身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打在臉上如刀割,如火燎。大漠望不到盡頭,她的上麵有一串望不到盡頭的腳印。風吹過,想要填埋腳印,想要抹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千百年來,風已經幹過無數次了,成功了無數次。隻是脆弱的生命是堅強的,堅強的就像草。

腳印還在繼續,不願停歇,彎彎曲曲的,沒有章法。腳印的另一頭已經模糊了,腳印的前頭有一雙小兒女正在低頭跋涉,他們走走停停,小女孩豁著個大門牙,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小女孩頭發枯黃,臉色蒼白,隻是大大的眼睛烘托著小臉很是可愛,門牙缺了兩個,卻還總是喜歡張著嘴,時不時的笑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幸福的事情。小女孩披著略大的男人外套,拄著一根木頭棍子,腳上拖著一大一小兩隻鞋子,大的鞋子很明顯是男孩子的,小女孩已經換牙了,卻還是那麼的矮,還沒有她拄的木頭杖子高,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看起來很能讓人發笑,隻是我想任何一個站在他們身邊的人是笑不出來的,也沒有力氣笑的。小男孩也好不到哪裏去,臉色蒼白,眼窩深陷,臉上全是疲憊,隻是每次看著旁邊小女孩還在賣力的跋涉,就一次次的將臉上的疲憊卸下,換上希望,給自己希望,更給小女孩希望。小男孩穿著個內衫,肋骨外露,細細的胳膊上讓風沙吹打的全是老繭,有的地方還是潰爛的,流著發黃的液體,褲子早已成了布條,風一吹,兩條枯瘦如柴的雙腿全露了出來,褲子剩下的部分隻能堪堪遮住要害,叫上隻有一隻鞋子,和小女孩腳上的那隻大一點的鞋子是一雙,沒有鞋子的腳上全是燎泡,紅紅的,看起來是快要熟了。他們倆走走停停,這諾大的天地間隻剩下孤獨的運動,看起來似乎很唯美,隻是那散發這無窮無盡的熱量的太陽不懂得欣賞,炙烤著大地,滅殺者生命。

這幅唯美的畫麵終於被打破了,小男孩走到小女孩的前麵,蹲了下來,抓住小女孩的雙腿,氣沉丹田,一用力,準備將小女孩背到背上,可能是力氣用的不夠,也可能是力氣不夠,沒有將小女孩背到背上,兩個人還差點全部摔倒。小女孩在小男孩的背後卻在拚命的掙紮,用盡了力氣想從小男孩的背上爬下來,隻是力氣太小,無論如何也不能從小男孩的手中抽出雙腿,隻好聲嘶力竭的大喊:“風哥哥,別再背我了,,你已經背我三次了,吐了三次血,你要是在背我,一定又是背到吐血為止,風哥哥,這樣你會死的,我不想你死,我娘還在後麵,風哥哥,你要是死了,我會找不到我娘的,又失去了你,風哥哥,我去哪裏啊,孤魂野鬼也有地府可以去,我去哪裏啊。”小男孩不為所動,甜聲細語的勸道:“丫頭乖,別再勉強自己,哥哥有的是力氣,你不用怕,哥哥死不了,就算死了,哥哥也要從地府爬回來,把你送到長安,乖,聽話,快到爬到我背上來。”小男孩這樣說著,可是那雙在打者顫雙腿卻在全力否決這一切,小女孩也看到了小男孩顫抖的雙腿,知道小男孩在騙她。於是荒涼的大漠上就上演了小男孩要被小女孩,小女孩卻無論如何也不讓小男孩背的場景,背與不讓背在不斷地重複著,隻是這悲與不悲誰說的清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