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啥也甭遇上神經病。萬事扯不清。
她今天沒有去上班,她昨天還跟陳大少說,我要自己放個假,哈哈哈哈。
當時記得,人陳司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北京的巷子向來充滿人情氣息。生活味道極重。
沈熹微走到了某個巷口。
冬日裏,有大爺擺了攤。大火爐鍋冒著滾滾熱氣。走進一看,一大鍋的豆漿。
這老北京的特色從來不曾改變。
她看到許多年前吃過的白糖糕,想到了帶著虎頭小帽的孩子和留著早已汙
了的她的字書的的林家豆腐坊。
她說,“大爺,給我舀一碗豆漿,兩根油條,再給我兩個白糖糕。”
大爺滿臉熱情應下來——“好嘞,姑娘。”
她抽了椅子,條件反射的拍拍凳子,坐了下來。
如此說來,她縱是有多年沒有過過這種生活了。
想來,便有了些許傷感。
在很多年前,不對,前些年,冬日回家的時候,會和沈一辰坐在他們家附近的一家豆漿店嘻嘻哈哈的吃早餐。
每次臨睡前,沈一辰都會跑到她房間提醒一句——微微,明天早起,我們出去吃包子喝豆漿去。之後,留下一串陰森森的笑,飄然離開。
但凡,她當時答應的好好的,第二日,她全然會忘幹淨,隻記得睡覺這回事。
終究,明白,每次沈一辰為毛留下一串毛骨悚然的的笑踩著小碎步離開。因為每次,沈一辰千遍萬遍喊不起來的時候,便把冰涼的手放進她用被子遮住的臉頰。
絕對是一個激靈醒來。
每次,一路上,她嘟囔的在背後罵。“沈一辰,沈一辰,你這個淫人每次都陰我!”
那時,沈一辰無可奈何的回頭,等她走在她麵前,“喂,我是你哥也。”隨後,便為她整好她急匆匆隨便亂裹的圍巾。牽著她的手,一步步走向豆漿店。
說起,那個店已經開了很多年了吧。
沈熹微想,到底多少年了呢。
久遠的都不記得沈一辰什麼時候從她身邊離開的都不記得了。沈一辰,沈一辰。哥哥,你好嗎。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
從小到大,我做什麼什麼事你都會原諒,為什麼單單這次你就不能原諒我呢。
哥哥,我真的特別想你。
可是,沈一辰。那些年我們錯過的時光。
你也是沒有印象。
他說,沈熹微,不要撒謊,撒謊的孩子會長很長很長的鼻子。
多麼像辛德瑞拉。
可是,我說了真話,你就為什麼離開我的生命裏了呢。
至今,我都不明白我到底是應該說謊還是講真話。
哥哥,你就這麼不著痕跡的討厭了我。
“姑娘,您的豆漿油條來了。”大爺放下熱乎的碗碟。
對她一笑。“哎,姑娘,您眼睛怎麼紅了。”
她急忙擺了擺手,“哈,大爺,沒事,北京的冬天寒風太大,吹得眼睛疼。”
大爺作恍然狀。離開。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沈熹微看著熱氣騰騰直冒氣的豆漿,啪的滴下了一滴淚落在了盛豆漿的白瓷碗裏。
濺起了一小朵浪花。
是嗎。是真的風吹疼了眼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