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朝沈熹微點了點頭,便掩門出去了。
傅曉嬈關上門後,指尖掐的微微泛了白。眼裏有層霧氣。
當真是比不了她的。
難道僅僅是落寞嗎?
那女生,當真是極優秀吧。
熹微猜測——“那是你的秘書吧?”
司揚瞥她一眼,笑意不明——“嗯。”
“怎麼了,有意見?”
“沒有。”走了調的極嘶啞的嗓音。
最近她總覺得鼻子不舒服,估計怕是要感冒了吧。
“怎麼,看人家比你長得漂亮,不得意了?”司揚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的調侃。
她無奈瞥他一眼——“神經病。”
話音剛落,眼皮就沒來由的掐架,困得沒了招架的能力。總覺腦子昏昏沉沉的。鼻子似堵塞了一般,透不過氣。
陳司揚好像還在問她話,隻是機械的回答了幾句,之後,便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夢裏的時候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淨做了些好些年不做的怪夢,她好像又夢見沈一辰了。夢見他拍著她的頭輕柔的說,微微啊,不要講謊話哦,否則鼻子會變得很長很長的,他說,熹微,我恨你!我恨你!最後,夢裏,隻留給她一個堅決的背影。她夢見了多年之前,她氣喘籲籲的趕到那裏,在昏暗的小巷裏,看到殘破頹敗的周之愷,給了她一個淒美絕望了無希望的笑容。
那些東西,一直糾纏著她,逃不開掙不脫。
一輩子都要活在這種回憶裏。
她多想醒來,看看陳司揚那張冷漠英俊的臉,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害怕,就不會那麼難過。
可是,她好像怎麼也醒不來。
周之愷,沈一辰的麵容相互交叉著,重疊的看不清誰的輪廓,耳邊隱約傳來——沈熹微,我恨你,我恨你,即便以後我們再也不是兄妹也沒有關係嗎?
還有周之愷影影綽綽掛了血漬的嘴角,抬起那張好看的臉,少年淒厲的盯著她——熹微,我這麼多年一點都不快樂。
最後夢裏浮現出少年淺薄削瘦的背影,他背對著她告訴別人——她生性冷漠,我不喜歡這樣的她。
終究,長長的睫毛,眨動了。
“阿嚏!”清脆的噴嚏聲,一張抽紙,湊在鼻子下,下一秒,揉成一團,準確無誤的仍在了垃圾桶中。“
沈姑娘感冒了,眼冒金星的感冒,一直流鼻水的感冒,嗓子變成公鴨嗓子的感冒。
看了身上,上麵蓋了男士的衣服。
這才好端端的看了旁邊。
陳司揚蹲在她的身邊,神情悲涼。輕輕的撫上她的額頭——“熹微,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熹微想了想——“沒有。”
自己在夢中遇見了什麼,是記得真切的,可是,她隻能說沒有。
“司揚,什麼叫又做噩夢了。”
“沒什麼,怎麼感冒了,來,既然醒了,我們去醫院。”
“司揚,我沒事,真的沒事。”囔囔的鼻音。
她看向窗外黑幕的世界,詢問“天黑了?”
“嗯。”
她倒吸了一口氣。
“我怎麼能睡這麼久。”
司揚溫柔的摩挲著她的麵頰。不答話。可是眼裏卻是滿滿的心疼。
熹微,你又做噩夢了。什麼事能讓你這麼難過。
他什麼也不說,隻是輕輕的摩挲著她的麵頰,一寸肌膚也不放過。
“司揚,你站起來,不要蹲著,一會腿會麻掉的。”她伸手觸到了他堅挺的鼻梁。
可是,沈熹微,你怕他的腿麻掉,你知道他在這裏看了你有多久了嗎,他心疼你,又不舍的喊醒你。
從中午之時,他的心就隻在你這裏。
“熹微,乖,跟我去醫院,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醒來就感冒了呢?”隱約的皺了皺眉。
她跩了跩他的手臂,討好道——“司揚,你別讓我去醫院,沒事兒,就是這幾天鼻塞而已,真的。”
“要不你下去幫我買點藥來行嗎?”熹微眼睛亮晶晶的。
“那你別動,我一會就來。”司揚站起來,明顯站步不穩。當真是腿麻了。
可是,那又怎樣呢,全公司就算隻剩他一人,單單隻為她,她不醒來,他定然不會擾她。
陳司揚凝視她一眼,便離開。熹微給他露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她走下沙發,頭痛欲裂,腦中一片空白。
滿腦子都是剛剛的夢,太過於真實。
很香,濃烈的要刺透骨髓的香味,香的難以忍受,到底是什麼味道?
睡夢中,一直有這樣的氣味,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她凝神想著,手扶著桌台,那股難以忍受的香味更加濃鬱,低頭,一枝新摘的木芙蓉。
是它的香氣。
她怔怔看著它,花瓣半粉半白,吐著桃色的蕊,冰冷清俊。
喉中有些癢痛,她壓抑著,呼吸卻有些艱難。她知道是感冒,過度疲勞引起的咽喉發炎。
之前,他的辦公室裏並沒有木芙蓉啊。
看了下牆上的時鍾,原來已經快八點了,她原來睡了這麼久,她睡得時候好像還沒有中午吧。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