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眨巴了眼,看了他陰冷的臉,不解,這又是鬧哪門子神經,好端端的,不知道他又為何發火。
她倒是火來了——“我說你是個禽獸!”
不是,這人神經病吧,剛沒說錯話好不。
沈熹微唏噓了一聲,不解——“陳先生,我能問下我是哪招惹您了嗎?我一粗俗人家說話做事不懂分寸,還望您能海涵。”卻掩飾不住嘲笑揶揄之意。早就說過,她沈熹微從未是省油的燈。
這下,司揚卻是冷冷的笑了滿懷,而眼角卻未動。每次,熹微看到他這種森冷的賤笑,便會不自覺的哆嗦一下。這次也不例外。
他挑起她精致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眸子眯成一條海岸線,還泛了淺淺之光——“沈熹微,你膽敢說我是禽獸!那……..”
熹微頭懵的一聲差點短路。
“那本少就讓你看看何為禽獸!”
時間似乎一下子靜止了。她隻是覺得一股大力將她拉向他,他的臉已經近在咫尺,一秒,或許隻是零點零零幾秒的時間,已經吻了下來。彷佛世界將要毀滅,一切都將不存在了。這世界上隻有他和她而已。花開花落,風起雲湧,原來不過是一刹那,原來抵不過這一刹那————————————————————————
良久,他方才微微放開了她,擁著她大口的喘氣。她靠在他懷裏,隻細細的喘氣。他惡狠狠的盯著她,又俯了下來,輕啄了一口:“你這個小妖精!”語氣彷佛如浸了蜜水的梅子,一片清甜。
彷佛是忍不住,又吻了下來,唇齒交纏間,彷佛才是永恒。他抱得那麼緊,幾乎要把她活生生嵌進自己的身體內。她隻覺他是如此的用力,彷佛要將她的一切擠出來,就這麼給吞進去。她氣喘籲籲的推開他,他也是極為狼狽的樣子,卻是笑著,彷佛從心底深處翻湧而出的笑意,一波一波,喜不勝喜,綿綿不絕!
房內的燈光淺白熠亮。
她縮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和著自己的,彷佛就要這麼過下去了。在那恰是很是久遠的年少裏,那些年裏,還有草長鶯飛的傳說,這種幻想過一遍又一遍的溫暖場景,於他,是不是奢望了太久。
在那青蔥的歲月裏,他便對她一眼傾心,一傾心便是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為她心殤,為她落寞,他的一切,她從未懂。
從那年的十七歲。
至如今。
沈熹微,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並不是因為什麼,我隻是單純的想有朝一日你可以在我陳司揚的懷裏淺笑安然。我身邊的女人這麼多,可是我的懷抱隻抱了你。
我尋你千百度,日出到遲暮。
我尋你千百度,又一歲榮枯。
可你曾不在燈火闌珊處。
所以,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等你的心為我騰出可以把我放進去的位置。
如今,我算不算已經成功了?
熹微,我今生並沒有什麼要求,隻想你如我珍惜你般珍惜我!
我可以愛你十年,二十年,或是三十年,但我沒辦法愛你到永遠,因為,我亦不知永遠到底有多遠,我隻能在我有生之年裏,守著你,念著你,喜歡著你,愛著你。
自,十七歲的那一年,在楓葉開始大片大片肆掠的飄零了整個街道的季節裏,於是我就成為你的倒影,永遠的活在了與你完全不同的世界。
從這個角度透過窗子便能看到北京城遠處的霓虹燈火,如了點點繁星。
低沉溫暖的聲線在整個安靜的一室飄渺散散——“熹微?”
“嗯?”
“你………”許久便沒能聽見下文。
她便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看到他一臉掙紮的表情。
“司揚,你怎麼了?你想說什麼?”細細軟軟的調子。
他攥了攥手指,遂扳住了她的雙肩,認真的開了口——“熹微,你喜不喜歡我?”如是仔細一些,便能分辨出這聲音隱隱夾雜的顫音。
她凝視著他深邃的漆黑眸子,看著這張禍國殃民的臉,突然,這般心疼麵前的這個男人。於他,她沈熹微就這麼鐵石心腸麼。
這廂,她隻是溫柔的抓緊他已是微微出汗的雙手,笑的山明水淨——“司揚,你不相信我麼。”她捏緊他潮濕的手,涼了滿眼,司揚,你問我這個問題就這麼怕知道答案嗎?又何必這般逞強。
總歸,在愛著你的年歲裏,便是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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