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側過頭去。沉默。
他這樣安靜而僵硬,多乖。
不再如之前像個孩子淘氣的向她撒嬌,扯了她的胳膊,搖呀搖的——熹微,我們去坐摩天輪好不好。
如斯,之前,她總是無力的翻了白眼。
總是和顏悅色哄孩子般——“咱男娃娃不要和女娃娃去搶,否則日後討不到老婆。”
那時,他總是一副極盡委屈的表情,撇嘴。
或許,那件事情隻有在夜深人靜之時才會侵蝕他的心靈,而這,恰巧,今日被她撞見。
意外中的預料。
概率極小。
她挪動了稍稍站立麻木的雙腳,扯了幹燥的白色毛巾,低頭,輕輕的為他擦著依舊滴水的發絲,漆皮沙發已被水滴落的亮晶晶一圈。之後,便聽從了他的話,輕輕的掩上門,睡覺。
沒來由的,第二日早上五點多鍾便醒來。
這麼早醒,一直都不是她的風格,即便是上班期間,她亦不會這般早起,踏點上班一直是她沈熹微一路沿襲的style。
無睡不歡。
在床上一直在琢磨,今日看到周之愷要怎麼去麵對,昨日那副神情她不忍心再看見。
總歸,讓自己睡一覺就把昨日見到的忘記吧。
賴床是個習慣,已是6點20。
“騰”的踢開被子,起床。
打開房門,赫然發現沙發上沒有人。
四處張望,沒人,心慌。
喉嚨發緊,就是喊不出聲。
便疾步拉開窗簾,朝樓下看,地麵隻是潮濕一片,並未見其他之物。並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已在樓下走動。
“呀,怎麼起這麼早?”聽到背後猛的說話聲,打了個顫抖。轉身。
看到那個男人穿了白色襯衣外麵圍了碎花的小圍裙,兩手同時端著兩盤煎的金光燦燦的蛋。
賣相看似極好。
轉身之刻便看到了笑起來一度春風的優雅男人。
不料,周之愷蹙眉,看到她一臉焦急緊張神色,不可置信的問道——“沈小姐,你,你不會是想我跳樓吧?”
這廂,沈熹微尷尬的笑笑。
放下盤子。“我靠,我說,我說,你是怎個想的,少爺我還沒活膩歪呢,你丫就讓我去跳樓,沈家娃娃,你這是有何居心呐,哎呀哎呀,居心叵測呀,早知少爺就不收留你了。”又是一通哇哇亂叫。
熹微撫了額角。笑。
他既然裝作忘了,我沈熹微自是把戲演好。
看他,又恢複如初。
最高興欣慰的卻是她。
她拉了餐桌椅。
挑眉,斜眸——“我說你這圍裙小得瑟呀。”
那廂,某人扯著圍裙,擺了圖案,高興的依依呀呀,明顯不會了人話。
“是吧,我這圍裙好看吧。”
熹微嘴角抽動——丫這是明顯聽不懂好與歹來。
江湖意識不夠呀。
這孩子不能誇,一誇就得瑟,就抽的慌。
思量之間,猛一回頭。
從廚房火急火燎的男人一臉興奮的捧著奇大無比的鍋子出來。
“噹”的一聲放在餐桌上。
雙手被燙的嘴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你早上就吃這個了!”一臉得意與寵溺。
萬惡的表情。
沈熹微往鍋裏一抻,看清裏麵的東西,差點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