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James不再說話,隻側臉看了別處,碧藍色的眼睛極其明亮。
陳司揚,嘴唇略微動了動,但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
這種心照不宣的沉默令人窒息,歇斯底裏的窒息。
此刻,James歐式俊美的側臉完美的呈現在陳司揚的視野裏。
輕叩了桌麵,輕語緩聲的開口——“沈小姐絕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我猜想她有極高的武術修養,我可以推斷出她肯定是在沒有防範的情況下遭人襲擊,才會致使受了傷。”
他抬眼,頓了頓——“司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她遭人暗襲,也許並不是平白無故的。”
如千年冰凍不化的聲音幽幽傳來——“是嗎?我不管什麼理由,誰傷她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四周的空氣隨著司揚一句恨意綿綿的話而急劇降溫。
對,這才是James所識的陳少爺,冷靜決絕。
“我已經收到證人所描述的犯罪畫像,估計這幾天,案子就會有所進展。”
司揚沉默點頭。
既而轉身離開。
此刻的James細細的凝視著他孤傲的背影——司揚,我隻能這樣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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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這幾日的天氣著實昏沉陰冷。
這種天氣在哪裏都不會討巧。
偌大空曠沒有拉開窗簾的房間倒是比外麵愈加陰沉。微暗的空間,煙圈一口一口的吐出來,在空中狒狒上升,猩紅的焰口一明一暗。隻見沙發上端坐了一個人。
溫江華呆在自己的公寓已經有幾日了。他和妻子離婚之後,隻此一處房產,因為其餘的已留給孩子和前妻。
當時,一心隻為能夠離婚,與那小情人共度餘生,前妻所要求的一並答應。那時,是昏了腦,以為那小妖精是真心想要跟他,可當他辦妥了離婚手續,看到周梅紅腫的雙眼,不敢再看,背道而行。她與他結婚這麼多年來,從他一介窮困潦倒的小人物到人人尊敬的溫總,這期間這麼多年,窮困之時不嫌棄於他,騰達之時不諂媚於他,她不需要做什麼,因為她認為她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而卻,如今有錢男人怎得在外麵不偷腥。對於男人的衷心程度,如了那鐵道部列車上的時刻表,不得相信。
婚,如願以償的離了,正當此時,應是無限歡愉的時刻,卻接到一紙解聘書。
頓覺,不明所以,卻又明白。
在他51歲的這一年,他為之奮鬥了半輩子的莫氏集團,就這樣一腳踢開他,還給他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辭退。不忍,不甘,憤恨,報複,一齊湧現。
當得知他已無要職,那嬌媚的小妖精決絕的棄他而去,即便那樣苦苦哀求,她輕蔑的揚了鳳眼——“溫江華,你都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還傍你做什麼呐,我這大好年華不能蹉跎在你這半老男人身上。”
眼裏是無盡的難以置信——“你怎麼會離開我,你說過我是你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
“哼,是嗎?我說過嗎?即便我說過,那也是因為你有錢,有錢的時候任誰都有魅力。”隨即,扭了那腰肢沒有留戀的轉身離開。
這廂,他還保持著拉她的姿勢,分明看到她眼裏的不耐與厭惡。
他的眼睛閃閃地像是燒著什麼東西瞬間露出凶狠的目光。
一個這樣荒謬的計劃便滋生而出。
悶悶的吐出煙圈,盈盈繞繞,終究散了開,消失不見。
他也害怕外麵呼嘯而過的警笛聲,深深的刺痛了耳膜,每當警笛拉起,雙腿亦會止不住的打顫。
她,死了嗎?
即便內疚,更多的是得意漠視——她該死,是她害他一無所有,這般形單影隻。
她死了最好,死人最能守住秘密,他相信,受那麼重的傷,她挺不過去的,所以,在他溫江華的心中在那個陰暗的夜晚裏她便死了。
於是,嘴角邪惡的上揚了弧度,吐出大口煙圈。
已經六天了,她依舊沉睡著,其中一次,她再次進了搶救室,心跳驟停。
進搶救室的那刻起,每個人都以為她是不是這次真的不再回來了,她,這是要去那個聽說很美亦很快樂的國度了嗎?她,何曾這樣著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