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掩上的那刻,他晶亮了眼眸,這樣年輕的孩子,她做事的確是狠,隻有他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夠使T.G公司與美西金融集團簽了收購合同,她,的確是不可多得商業奇才。
第二日,下班之後,換下白大褂,從研究院出來。
蘇軼謹倒是打來了電話,猶豫要不要接,因為她知道他找她是為什麼。最終,還是接起。
掛了電話,打了車,直奔相約地點。
到那,他已等候在那裏。
坐在他的對麵。開口:“有什麼事嗎?”拿了桌上的清水啜飲。
“熹微,你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什麼,你在我麵前有必要裝糊塗嗎?”他眼神犀利,攢了濃黑的眉。
她隻稍瞥了他一眼,低頭垂眸,神色自然。
“蘇先生,我在你麵前什麼叫有必要裝糊塗麼,裝什麼,我原本就糊塗。”
“是嗎?這樣一家跨國大公司,能夠告訴我你是怎樣坐上這總裁之位的嗎?談談你的上位史如何?”
她亦是沉默不語。
她不曾這樣見他咄咄逼人過。
“我隻想告訴你,熹微,這家公司有如今的成就,單單不是靠的哪個人的力量,它背後的強力支撐強大到讓人咂舌,你應該知道,它背後有黑社會作支撐。”他吸了口氣。
熹微飲了口茶,淡淡的回答:“這是上好的龍井呀。”
“你不要岔開話題,你擺明了是不告訴我嗎?”隱隱的怒意。
熹微凝視窗外,半晌,嘴角才含了笑——“不是我不告訴你,我當總裁有何好奇怪,你就這樣瞧不起我沈熹微麼?是不是隻有你蘇少能繼承大業,含著金鑰匙出生,年紀輕輕便能在商業王國大展拳腳,坐擁整個蘇氏集團,成為世人敬仰豔羨的鑽石級別的蘇家大少,你是前途光芒耀眼,別人就得黯淡無光,就不能與你媲美,是不是?”
這廂,痛苦的神色溢了那精致的麵容,他,還是那個溫潤儒雅的翩翩玉公子,隻是,此刻,心卻像被萬隻蠹蟲撕咬了心肺,蝕了生命。他在她心中難道就是這樣不堪,是麼。
熹微,淺淺低了頭,剛才的話許是說的太重了,她沒有勇氣也不忍看他痛苦的神情。隻有不去看他,才會心安,這樣安慰自己。
定了定神。許久,兩人不再開口。
“我不是非得逼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隻是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萬一以後出了事,讓你來背這個黑鍋,畢竟你現在是這個集團的總裁,如今的社會,著道容易,脫離難,我隻是想關心你,如是別人之事,與我無關痛癢。”
她抬眼看他,眼裏已是蓄了迷蒙的霧氣。那廂,她定是誤會於他。長密微卷的睫毛顫了顫,硬硬的把淚憋了回去。
蘇軼謹斜靠椅背,黑發在光下閃著幽紫,一動不動,時光似乎在他身上風化了,許久許久,開了口
“你做這個總裁多久了?”
“五年。”
他吃了一驚,大聲吼出——“什麼?五年!”
熹微轉了目,細碎的目光,沿著一隙,投向別處。
“在我還上大二的時候,莫泰然找到我,請我做莫氏集團的繼承人——執行總裁,當年,我是不願意的,但是,他把沈一辰擺上台麵,威脅了我,你知道,我不能讓我哥受哪怕一點點傷害,我要遵守我年少的諾言,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定是要好好的保護他,隻要能保全他,即使失了理想,沒了自由,讓我做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那眸中,分明的無奈。
英俊的男子愣住。
他從來不知她曾遭遇這等殘酷的威脅。眼中的疼惜更是加重了幾分。
如鯁在喉,喉頭嚅動——“那你哥和他知道嗎?”
呼了口氣,漫不經心回答:“不知道,誰都不知道,他們都以為我隻是中國科技院的一名研究員,除了你。”
“所以,也請你不要告訴沈一辰,還有他,好嗎?”
他從背椅靠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握住,他看著她,笑容寵溺,又夾雜著痛苦疼惜,他要怎麼辦呢。
她亦抬眸笑的釋然。
恰時,聽到一陣中年男人爽朗的笑聲,聲音極盡諂媚——“司揚少爺,這邊請。”
笑頓時僵在臉上,剛才有人叫司揚少爺,心登的顫了下,轉身回眸,他亦看著她,那漆黑如汪洋大海的深邃眼眸結了冰,定定的看著她和蘇軼謹緊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