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知道石濤願意為霍得華擔保後就放過了他,這並是石濤有麵子,而是霍得華本身沒有犯下至錯的罪惡,而且他沒有前科,也有正當的工作,又加上一位同行願意為其擔保,警察們自然願意省點事,把精力放去更重要的案件上。
石濤領著霍得華走出派出所,之所以說是“領”,那是因為石濤一個人趾高氣揚的走在前麵,就像身邊沒有人一樣,霍得華跟在他的身後,臉色並不輕鬆,步伐越加沉重,他刻意不與石濤並排是覺得自己很難堪,一個被派出所逮進去的人怎麼好意思和一個“救”他出來的警察並排,但他緊緊跟在石濤的後麵,隻是想對這個朋友表示感謝,可是此情此景,說什麼都顯得很蒼白,所以霍得華就等著石濤數落他兩句,這樣他的心裏會好受一些。
霍得華隨石濤走進停車場,石濤徑直來到自己的福特轎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絲毫沒有顧忌到跟在身後的霍得華,此刻霍得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即使這個朋友最後把他涼在一旁獨自離去,他也接受這個現實,畢竟是他給石濤找的麻煩。
石濤並沒有急於發動轎車離去,而是搖下前側窗悠然自得的點上一隻煙,他一直都知道霍得華跟在身邊,如果對他太客氣了會顯得自己像個sb,因為他以警察的身份去把曾經的朋友保出來後還和他有說有笑的,不是sb是什麼,如果把他當犯人教育也會顯得自己像個sb,因為霍得華曾經各科成績遙遙領先於他的時候也沒有教育他,相反很是耐心幫助他,所以石濤一路上都在犯難,拔上兩口煙草之後,他有辦法了。
“沒事了,走吧。”石濤把煙頭杵進車內的煙灰缸滅熄,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霍得華一動不動,即使要走也得讓石濤先走,這是他最後能表示尊敬的方式。
石濤發動汽車,轟鳴聲由高至低的爆發出來,直到最後的平穩怠速,就像他們錯綜複雜的心情一樣,沒有高低起伏,隻是一直卡在山腰上。
石濤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哪天你真的犯法了,我不僅不會幫你,還會第一個抓你。”石濤望著車前窗的路,語氣中帶有一絲不情願,但大部分是堅決。
霍得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萬萬沒有想到石濤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來,沒等他緩過勁來,石濤已駕駛汽車離去,霍得華望著石濤駕車遠去的背影,眼裏滿是無奈與失落,石濤曾是他親密無間的朋友,可眼前的這份距離感是那麼冰冷刺骨,他的身體就像被抽空了一樣,虛脫脫的站在那裏。
霍得華下午才回到景區上班,整個上午都在派出所被消磨了,他對景區編了一個生病的理由蒙混過關,但是這個月的全勤獎不僅沒了,還要扣掉他整個上午的工資,浪漫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以後再看日出他不會覺得美,隻會覺得怕,縱然這上午他都在承受打擊,可不能因此影響了工作而付出更大的代價,他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非常紮實的完成了下午的攀岩表演。
景區旁邊有一棟辦公綜合樓,五層高,裏麵分會議室,辦公室以及各個科室,是負責這個龐大景區的辦公機構所在地,它裏麵還有一間更衣室,房間裏齊刷刷的擺著一排鋁製衣箱,分為上下兩層,一排可以放二十個人的衣服物品,每個箱子都帶鎖,專為景區員工準備的。
霍得華每次表演攀爬的時候都要來此換上專業的登山服,那樣有助於工作也顯得規矩,忙完下午的表演後他如往常一樣的來到更衣室換衣服,全然沒有意識到一個人影正在靠近他,相比工作時的狀態霍得華現在是輕鬆的,隻要一輕鬆他就還在想上午發生的事,他是人,不是神,沒有強到被最好的朋友教訓後還能無動於衷,自然沒有發現後麵的人影。
“你上午幹嘛去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霍得華身後灌入他的耳中。
霍得華警覺的回臉望去,站在他後麵的正是景區著名的“王子”,梁小龍。
這個人臉盤子很小,眼睛本就不大,但他總是眯著看人就顯得更小了,一米七的個頭本不算矮,夜生活頻繁的他把自己整得一百斤都不到,看上去本就單薄,可他還喜歡聳著個肩,似乎這樣才有“範”,更要命的是他還留著一頭香港明星鄭伊健式的長發,罩在他那細胳膊細腿的身上就像是個夜總會裏麵的男鴨子,他的打扮非常“潮”,連鞋子都是帶銀箔紙反光的,要是深夜往燈紅酒綠的區域一站,準有摳腳大漢和他“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