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夏林搶在葉小蝶前麵說:“嗬嗬,我們剛巧在校門口遇見。”葉小蝶想不通高夏林為何要對郭曉靈撒謊,卻也安安靜靜地沒有吱聲。現在,她和高夏林可是同一聯盟的。盡管,郭曉靈一直以來是她最親密的人。
閑時,郭曉靈問葉小蝶:“寒假裏你和高夏林有沒有聯係?”
葉小蝶心頭一緊,卻還是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
郭曉靈接著說:“一放寒假,高夏林就跑得不見了人影。原本我還打算和他一起,去尋找他母親的。後來不見了他,我隻好在附近的城市找,但是仍舊沒有好結果。隻是我決定了,如果我能替高夏林找到他母親,就一定要他做我男朋友。小蝶,你相不相信我?”
葉小蝶的心裏沉沉地,有些酸澀,卻還是點了點頭說:“怎麼會不相信呢。”
晚自修後,高夏林和葉小蝶一起,在操場上看稀稀疏疏的星星。麵對心事重重的葉小蝶,高夏林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小蝶,我是不會喜歡郭曉靈的。”
5
郭曉靈在課堂上打瞌睡,被罰站了。課後,她悄悄告訴小蝶,說她這兩天在熬夜發微博幫高夏林尋找母親。葉小蝶不知道微博怎麼發,聽得莫名其妙,卻被郭曉靈戳戳腦袋:“笨啦,網上好多丟失小孩和寵物的人都通過微博找到了他們呢。”
葉小蝶和高夏林的快樂比寒假那會兒少了許多,但是葉小蝶覺得,能在學習之餘,兩人還能掏心掏肺地聊天、快樂,還是無比美好和幸福的。
兩個月後的某天,郭曉靈興衝衝地跑進教室,衝葉小蝶大聲喊:“小蝶,我成功了,我幫高夏林找到他母親了!”
葉小蝶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心卻一點點冰涼了下去。郭曉靈果然成功了,那麼,高夏林就要成為她男朋友了?
放學後,心情鬱鬱的葉小蝶在窗戶前眺望一隻蝴蝶翩翩飛遠。剛辨認出那是一隻枯葉蝶,視線一轉,就看見一名中年婦女和高夏林、郭曉靈一起說笑著走出了學校大門。
此時的他們,都該是無比幸福的吧。尤其是高夏林,不僅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母親,身邊還多了個漂亮的郭曉靈陪。而她自己,隻有一點點已然微涼下來的愛。
高夏林說他不喜歡郭曉靈,可是他也沒說,他隻喜歡葉小蝶一個人。
6
高夏林站在葉小蝶的宿舍樓前,大聲喊她的名字。葉小蝶狠狠掐著自己的手指,警醒自己不去理睬。高夏林的嗓子漸漸啞了,葉小蝶的心卻越來越疼。
終於,喊叫聲消失了。葉小蝶走到窗邊,悄然向下探看,卻不見高夏林的身影。
她的心忽然就變得空洞冰冷起來,雖然窗外,是正濃鬱的盛夏光年。
郭曉靈見到葉小蝶,就緊緊抱住了她:“小蝶,高夏林跟隨她母親走了,他去了外地讀書。”郭曉靈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是剛剛傷心過。
葉小蝶隻覺有涼風簌簌拂過心門,又不知說些什麼,隻好輕輕用手撫郭曉靈的背。
一年後,葉小蝶畢業。臨回綠城前,她給郭曉靈發信息:“曉靈,當初是你用自己的日記替換了我書包下高夏林的日記吧,我知道你也喜歡高夏林,甚至程度遠勝於我,但我卻從不曾因此恨你。我們都有喜歡他人的權利。以後,我們都要狠狠地幸福。”
班車途經那麵熟悉的湖,葉小蝶看見有個男生正撼動一棵滿是黃葉的樹,讓旁邊的女友看。枯黃的葉子紛紛脫離枝頭,鋪天蓋地地在空中曼舞。葉小蝶眯起眼,心想,那些枯葉蝶真可憐,卻有淚水緩緩滑落腮旁。童話從未變更,變換的,卻是身邊的人嗬。
枯葉蝶的愛盲目而執著。隻是,樹輕輕地一次搖晃,就讓它們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美好,獨留下,一片怎麼也煨不暖的薄涼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