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是我太天真(3 / 3)

然而,他更驚奇的是鄭遙風一直都知道他們有聯係,可是直至前兩天她才發作,她一直在給他機會,一直。英傑始終沒有珍惜好她,她需要他什麼,他始終沒能給她。她會怎樣想他,怎樣處理他呢?英傑更心神不寧,聽力下降,心一天都敲著小鼓。

晚上回家時,鄭遙風靜靜地坐在茶幾邊做咖啡,英傑輕輕走進來,靠近鄭遙風說:“對不起,可是,請你相信我和小白水之間沒什麼。”話落覺得徒勞,因為鄭遙風的表情始終沒變,英傑很想死得明白,就說:“不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但我希望——”英傑說到這裏不再說下去,他憑什麼說自己的希望呢?

“我們之間,本身就是假的。”鄭遙風低低地說:“是我太天真了。”

英傑覺得心好痛,如被箭射穿般。她果真又回到了原點。不覺眼淚流了下來,抱住鄭遙風說:“我知道你的家庭,你的親人都已去世,我答應——過你,要好好對你,可是,我不應該——”

鄭遙風那麼堅強,或說,那麼冰冷,竟沒流一滴淚,說:“我不需要你對我好了,現在我誰都不需要。你為我做的,我都能自己做。我明白了。”

“請你不要這麼冰涼,你怎能說不愛,就這麼快就不愛了呢?”英傑的淚不爭氣地流著。

“我隻是想明白了,愛,沒什麼好。”

“難道我們以前不快樂嗎?一起聊天,旅行——我想照顧你。”英傑抱住鄭遙風。他希望她能夠溶解心裏的悲傷與怨恨,可同時他也清楚,不容易。

鄭遙風始終默默,默默收拾衣物、喝清水、洗浴前灑薰衣草精油,她需要安神。每日,她靜靜看書,躺在陽台的搖椅上望著天,對於英傑的道歉及請求,聽著,冰起來。因為她心內有種預感,他們也是遲早要分開的。她經曆了那麼多,何嚐不了解英傑呢,他純真、善良、熱情,隻是有點心軟、要麵子罷了,這點就被很多女人利用了。這次,她隻氣他不爭氣。她知道那照片的來曆,是誰做的,在這個她內心驚天動地選擇生死的關鍵時刻,她才更受不了英傑的不爭氣。

夜裏,鄭遙風拿了毯子,窩在陽台的搖椅上靜思,想這些年的一切。雖然英傑一直陪著她熬夜,但她知道,他內心和她想的不一樣。他無法懂得她的苦。

鄭遙風想起了爺爺,最疼她的爺爺,他不該生了兒子——她的爸爸,否則就沒有被虐待的機會;爸爸也不該娶她的媽媽,那樣就不會家庭破碎;他們更不應該生了她,一個剛強、倔強,內心強悍的女兒,她不會無視父親對母親的死亡無動於衷,無視後母對她的偏見刁難,在爺爺病重時對他的傷害。幸好,爺爺在遺囑中將全部的財產給了她,他很早就對她說過,就當你沒有爸爸了吧,他早就沒良心了。她還是太年輕了,她想要有個爸爸,所以才掩蓋了他們逼著爺爺寫遺囑而導致他心髒病突然死去的真相,但爺爺死後,為了得到財產,他們一直處心積慮地算計她,甚至她的後母想要她的命。她也是沒辦法,隻能先下手為強,先了結他們。她不是一隻兔子,而是一隻母獅,她不能允許什麼發生,就一定要製止。如果做不到,就一起毀滅。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場錯誤,隻是錯誤的一開始,總是甜蜜的、美滿的,到最後都會變成一場空。《金剛經》中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人生就是如此!

鄭遙風內心悲絕,渾身冰涼。看著夜色中的英傑,突然閉上眼,淚流了下來,她是這個世界的受害者。英傑跪在地上,抱住她說:“別哭!你一哭,天就不會亮了。”說著吻了她的手。緊緊擁抱她。緊到粉碎了鄭遙風的意誌。

鄭遙風終於堅持不住,抱住了英傑。她想如此擁抱不知還有多少次,為什麼不用呢?英傑將她抱進臥室,放進了被窩裏,發現她渾身冰涼,如同死去一樣。心裏的內疚更加強烈,嘴裏不停說對不起,又連篇說著天荒地老的話,但鄭遙風享受的隻是他懷抱中的溫暖。他的心,她怎能不懂呢,所以他的話她不必細心地聽。

鄭遙風狀態遊離。最近的形勢是,她必須要回國麵對曾經做過的一切,收拾殘局,想出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讓自己永遠解脫。另一方麵父親去世後,公司內一直由陳叔撐著,她始終得要回去照個麵,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