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大森林中,陰暗無比,厚厚的落葉讓人踩在上麵輕飄飄的,絲毫不著力,馬兒吃力的跋涉前進,也速台心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原定一夜穿過的大森林,沒有想到如此吃力,整整一天一夜了,自己的軍隊仍在森林中,汗王定是在翹首期盼,苦苦等著自己,想到這,也速台不由得肝火上升,大聲叱罵著部隊如速前進。
雙方的相遇是如此的突然和猝不及防,草原士兵剛剛穿過一大片荊棘,出現在森林中稍微大一點的開闊地的時候,警衛軍團的士兵也從密密的樹從中鑽了出來。一時之間,雙方都是一楞,目瞪口呆,空氣似乎凝滯了。但兩支兵馬都不愧是各自軍中的精英,短暫的思維短路之後,迅速的反應了過來,兩方幾乎同時拔出戰刀,大吼著撲向了對方,寂靜的森林瞬間就被激烈的打鬥聲打破了沉封久遠的寂靜。
突然的遭遇戰也使雙方的首領一時之間為之鄂然。雙方不同的反應幾乎就決定了這場戰事的勝敗。也速台的第一反應是完了,對方早已偵知自己的行動,布下了陷阱等自己踏入,不顧一切,也速台大聲下令,“各隊集結,衝出去!”
田蕊興奮的手舞足蹈,這支突然鑽出來的敵人對於她來說可謂是饑餓中的麵包,黑暗的的燈泡,冬天裏的棉襖般來的及時,一連串的命令從她那漂亮的櫻桃小嘴中蹦了出來:“全軍棄馬,以小隊為單位,各自為戰,不要管什麼建製,不要怕亂,俞亂俞好。”
忽啦一聲,四萬警衛軍雖然不明白,但還是忠實的執行了命令,轉眼之間,四萬人以小隊為單位,消失在叢林中,向騎在馬上沒頭蒼蠅般亂轉的草原兵衝去。
叢林遍布的的大森林中,到處是大自然設下的天然陷阱,此時,馬匹已成了累贅,不時有人連人帶馬被地上的藤蘿,橫生的樹杆絆下地來,摔得七縈八素,有些機靈的草原軍官馬上下令棄馬,但在草原上長大,視戰馬為第二生命的草原士兵一時之間卻難以舍棄,進退兩難之間,大批的人迅速淪為了警衛軍團士兵的獵物。
個人戰鬥力突出的警衛軍戰士從樹上撲下,從草從中忽地鑽出,鋼刀輕揮之下,輕盈的砍下幾顆頭顱,又一溜煙的消失在茂密的叢林中,有的在百忙之間還布下一些簡單的陷阱,割斷一些藤蘿,掩藏在草從中,等對方馬匹經過時,忽的拉起,將敵人絆下馬來,輕鬆地斬下敵人頭顱,又耐心的守候著下一個獵物。
幾萬人在寵大的森林中展開了獵殺,不時有令人心悸的慘呼聲傳來,天策警衛團由於人數眾多,戰術對頭,不多時就占得上風,將草原士兵分割成了無數個獨立作戰的小單元,敵中有我,我中有敵,整個一團亂戰。
田蕊如同一隻長了趐膀的小刺蝟,在林中輕盈的飛行,無數的暗器或帶著尖嘯,或毫無聲息將敵人一一打下馬來,很多人至死都沒有看見是誰殺了自己。
也速台臉色煞白,帶著近千人急速向後退去,不時有箭支從頭頂的樹冠上射下來,隊伍的人數俞來俞少。
追逐戰整整持續了一天,隨著林中逐漸沉寂,也速台明白自己的兩萬精銳大都已喪生在這暗無天日的密林中了,看著跟隨在自己身過的僅存的不到一千人,也速台隻覺神魂皆失。驚魂未定的的草原士兵此時已是草林皆兵,一陣飛鳥驚起,也讓他們戰傈不已。
疲勞之極的草原人坐倒在地,靠著大樹,必須要休息一下了。也速台環顧著四周,心裏苦澀不已。
呼啦啦的一陣樹枝響聲,也速台一躍而起,心漸漸向無底的深淵沉了下去,不遠處,一叢叢黑色的身影冒了出來,越聚越多,頭上樹冠一陣搖晃,一支支閃著寒光的利箭從中升了出來,無情的瞄準著這支毫無鬥誌的士兵。
得意的笑聲中,田蕊身著一聲火紅的戰甲,右手的馬鞭輕輕敲打著左手,得意洋洋的從樹從中走了出來,“嘖嘖嘖!這不是聲明赫赫的正黃旗旗主也速台大人嗎?想不到現在竟然如同一支老鼠般東躲西藏?想當初,你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不可一世啊?”四周的警衛軍士兵都大聲笑了起來。
“士可殺不可辱!”也速台雙目圓睜,“是男子漢大丈夫,就與我決一死戰!”
咭的一聲,田蕊笑出了聲:“我可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偏不與你決一死戰,今個兒就是欺負定你了,咋樣?”斜著眼,瞧著也速台,田蕊笑嘻嘻的說。
“你……”一語說錯的也速台不由哽住了,臉脹得通紅,猛了拔出戰刀,大喊:“兒郎們,與他們拚了!”但卻無一人應聲,也速台回頭望去,自己的士兵膽怯的看著頭上支支利箭,沒有一人跟上來。
“也速台,還不投降麼?沒有人會跟你送死的?”田蕊冷笑著說。
也速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突地怪吼一聲,身形拔地而起,人刀合一,全力向田蕊撲來,同一時間,樹上箭如雨下,在空中將也速台射成了一支刺蝟,田蕊冷笑著看著渾身紮滿箭的也速台重重的摔倒在自己麵前,狠狠的說:“來呀,砍下這家夥的腦袋,回頭給我掛在太平城上去。”
殘存的草原士兵中傳來陣陣涰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