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的蕭聲傳了進來,應和著香的箏音,香心頭一緊,手不由顫抖起來,叮的一聲,弦已是斷了一根,隨著啪啪的聲音,六根琴弦已是一根接一根的斷開。與此同時,蕭音也是嘎然而止。
“是他麼,他來了嗎?”香猛地站了起來,倉皇之間,險些摔倒在地,定了定神,香伸手理了理自己淩亂的發絲,顫抖著手緩緩打開了窗,月光之下,一襲白袍,手握竹蕭,立於庭中的不是龍飛又是誰人?二人淚眼相望,竟是癡了。
院內警聲大作,無數的衛士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十個年近花甲的老人更是氣急敗壞的飛奔而至,他們負責香公主的警衛,卻讓敵人摸到了香的寢宮內自己現身方才發現,真是丟臉丟到了家。被層層包圍的龍飛似是沒有看見,一雙眼隻是癡癡是地看著臨窗而立的香。
警衛終於發現入侵之人竟是身份尊貴的英王龍飛,再看看白衣如雪,俏臉帶淚,呆立在窗前的香,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夜風陣陣襲來,將香的衣帶吹得飄飄蕩蕩,似是隨時就會被風吹走,眾警衛一時不由心裏發疼。
正手足無措之間,柯連終於聞訊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住在宮中的鄂春。看著這副局麵的柯連國王勃然大怒:“英王,你想造反嗎?來人,給我拿下。”終人轟然應是,一步步逼了上來。
“且慢!”忠王終於趕來了,他俯身在柯連的耳邊輕語幾句,柯連的臉色慢慢舒展,向前走了幾步道:“英王,今日我念事出有因,不加罪於你,你快快退出去吧!”
龍飛恍若未聞,緩緩吟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香兒,是我負了你!”香芳心欲碎,雙手前伸,卻哽然無語,臉色雪白,毫無一絲血色,身形更是搖搖欲墜。
聰明的鄂春已是恍然大悟,看著二人,臉上嫉恨之色愈來愈烈,陡地大喝一聲,抽刀飛身而上,刀光如匹練般向毫無防備的龍飛劈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龍飛仍是一動不動,香身子一晃,暈倒在了屋裏。
龍飛痛叫一聲,虎目中寒光一閃,身形突地向後飄出,沒有任何動作般向後飛退,鄂春怒吼一聲,刀光一折,追斬而來。龍飛屈指一彈,嗡的一聲,鄂春空中一個筋鬥,向後落了下來,抬眼看見一枚小小的柳樹葉附在刀上,不由一震,頓時呆在當地,作聲不得。龍飛毫不停留,猶如姣龍般向遠方馳去,清越的嘯聲在夜空中愈來愈響,聲若龍吟,長久不絕。遠處,急驟的馬蹄聲暴風雨般追隨著嘯聲漸漸遠去,眾人相顧駭然。
驚醒的香默默轉身捧起相伴十幾載的古箏,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將古箏自樓上拋下,砰的一聲,摔得四分五裂。在眾人的鄂然中,屋中燈火熄滅,再無聲息。
葛陽和清平府的交界處,衝突已愈來愈烈,從開始的幾人打鬥發展到了必幾十人,上百人的打殺,雙方主官都無可奈何,高建江是放任不管,清平府守將薄少華則是有心無力。隻能一封又一封的告急文書發向京中。唯一讓他寬心的是,京中來的文書告知他,天策郡郡主龍飛已飛馬趕回,現有事態將得到控製。寬心不少的薄少華約束手下士兵,不得出城,甚至於連最基本的巡邏也省去。任由天策士兵的巡邏兵在城下耀揚威,呼嘯往來。
高建江坐在帥帳內,拆開剛收到的飛鴿傳書,看著手下的將軍,高建江也是無話可說,到底是打還是不打,府城並沒有給他一個明信,老大又不在。穩重的他隻能駐防在葛陽,靜侯事態的發展。
掃了一眼信件,高建江興奮的站了起來:“兒郎們,打起精神,出城,去迎接我們的首領。”帳內頓時一片歡呼。
一隊隊士兵開出軍營,列成整齊的隊形,在原野上,一個個方陣逐漸形成,明亮的刀劍反射著太陽光,在大地上形成一片亮眼的白。十數萬人集結在平原上,竟沒有絲毫聲音,空氣也似乎凝滯了。
薄少華氣急敗壞的跑上城牆,大聲斥責著士兵迅速備戰,看著對方嚴整的軍容,回頭再瞧瞧自己士兵懼怕的眼神,薄少華隻覺得心都涼了。
原野上一行百多騎人馬越行越近,正是連夜趕回的龍飛,心中憤恨的分繞開了清平府,徑直回到了葛陽,看著大地上排列整齊迎接自己的第二軍團,欣慰的笑了。
舉起手,縱馬從隊列前馳過,龍飛大喊道:“士兵們,你們辛苦了!”
震耳欲聾的喊聲在大地上響了起來:“萬歲!萬歲!”
看著天策軍一隊隊向遠方開去,薄少華隻覺得汗濕衣裳,雙腳一軟,一屁股坐在城頭上,要是對方攻城,以自己這區區二萬餘人,還不夠對方塞牙縫的。“他媽的,老子一定要請求調走,和這群狂人對陣,天知道會怎樣,不管這次要出多少錢,也要從這鬼地方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