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藝成(3 / 3)

任由龍飛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接下來的日子就令他叫苦不迭,書中所寫越來越誨澀,有時一天能讀一本,有時幾天時間卻連一頁也搞不清,日子就在龍飛的咒罵聲和嘩嘩的翻書中一天天過去了。沒日沒夜地沉浸在書中,最後龍飛終於搞不明白自己已經進來多長時間了。那簇類竹筍倒時不知疲倦,每日長一簇供龍飛消耗,好幾次龍飛按捺不住想刨開來瞧瞧到底是什麼東西讓它長的如此之快,但一想到這是自己唯一可吃的東西,又不得不懸崖勒馬,否則餓死在洞中就太不值得了。

洞中無日月,龍飛摸著自己日漸長起來的頭發和胡子,暗自計較多長時間了,是一年,兩年還是更長呢?算了,反正也搞不清了,還時勤奮讀書吧。一看到自己的野人樣,龍飛就要在心中將天機痛罵十餘遍。

地上散放的書籍越來越多,這些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寶貝竟被龍飛象垃圾一樣東摔一堆,西掉幾本,毫不珍惜。

這幾日龍飛沉浸在一本“伏魔散手“的小冊子中,薄薄數頁,卻讓龍飛撓頭幾天,這一日怱然靈光閃現,大喜過望,往空中幾個筋頭,順手便交將這伏魔散手使了出來,練到酣處,但覺其妙無比,左手憑空劃了數十個圈子,一個個螺旋勁氣噴湧而出,右手指力嗤嗤作響,穿過無數個小圈子,擊在佛龕之內,”格“的一聲響,旁邊又打開一個小洞,這情景龍飛倒也不以為異,早就習慣了,奇怪的是這次卻出來了兩本書。龍飛順手拿起第一本,隻見上書,第一千零四冊——出關之法。頓時大喜若狂,一時身子竟動彈不得,半晌才緩過勁來,手指顫抖著打開書頁:恭喜大功告成,前一千又三冊,每練成一本,機關便打開一個,大功告成之日,運功推之,即可出關。

關上書頁,心中又喜又悲,環視這相伴了不知多少日子的石洞,居然有些不依不舍起來。

龍飛大踏步地向洞門走去,但卻好像還有什麼沒有完成一樣,腳步卻越來越慢,怱地轉過身來,幾步跑到佛龕前,拿起這第一千零五冊書。隻見封皮上“大道自然”四個字金光閃閃。

“夫武道者,籍天地之威,蓋自然之力也,不以物喜,不以物悲,無招無式,無人、無己、無為,窺天地之造化,體萬物之心語,化繁為簡,信手拈來,境由心生,合體自然,天下竟在一盈之間耳,是為大道也。”

“無人、無己、無為”,龍飛喃喃自語,不由跌坐在地,從折梅手到伏魔散手,千招萬式,紛至遝來,怱然之間又似一式也記不得了。

“窺天地之造化,體萬物之心語”猶如一陣陣焦雷,劈打在龍飛的腦中。龍飛麵露微笑,,閉上雙目,一時之間竟進入了物我兩望之境。

“合體自然”,龍飛此時隻覺得身輕目爽,仿佛置身於天地之間,蟲鳴,蟻語,花笑,樹木的生長聲,生命的跳動,一幕一幕在其腦海中閃現,龍飛入定了。

春去秋來,轉眼一年就過去了,大雪一如往年一樣飄飄灑灑,天機莊也一如既往的平靜。要說變化,也隻有龍飛的十個學生了。

此時,以張寒為首的十人正端坐在堂內,傾聽著天微大講治國之法、謀略之道、將兵之法,十人聽得津津有味,偶而抬眼一掃,眼光凜厲,顯然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了。

天機臨窗賞花,天威閉目品茶,正怡然處得,堂內隻餘天微那略帶磁性的聲音不知疲倦地回響著。

陡地一聲清嘯傳來,穿雲裂石,竟無休無止,一浪接著一浪,俞來俞高。天微嘎地一聲停止了授課,天機、天威也霍地站了起來,滿臉不信之色。天機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才不過一年功夫?”

天微也是疑惑不解,看著十個學生不解地目光,輕聲解釋說:“你們的老師出關了。”

“噢”十人頓時跳將起來,震天的歡呼聲似乎要將屋頂撕裂,價值不菲的筆墨紙研滿堂飛濺,天微心疼之極,展開身法,四處奔搶,總算老頭子身手不減當年,四飛的文房四寶毫發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