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賦雲讓你去查這事?”風千靨皺起眉頭,壓低聲音說:“這是個禁忌,關於皇宮秘笈的。這是要逼你上死路啊!你怎麼這麼傻,接這燙手山芋。”
莫小舞仰起臉看天,避開了他的問話,隻是說:“陰差陽錯吧,倒也不是多大的事。事關姣族被滅一事麼,我知道的。”
風千靨依然皺眉,小舞太淺顯了,完全沒意料到封賦雲陰險的用心。
“那你想知道些什麼,我的小祖宗。”
“哥哥,我就想知道嶽無痕的身世。”
風千靨吃了一驚,還以為小舞是單純可愛的,這會兒看來,她早就看穿一切了。“你都知道了?”
“沒,沒知道多少。隻是暗地裏覺得不對而已。你告訴我麼,我不會說出去的。”
“其實,我也隻是隱隱有猜測,嶽無痕,是被嶽家收養的。據說當年趁夜將還在繈褓中的嬰孩放到嶽府門口的,是個白發血衣的女子。當時所有人都要求剛剛喪夫的嶽娘將孩子丟棄到亂葬崗,不料嶽娘就是死活不肯,對著繈褓中的孩子又哭又笑的,最終還是留在了嶽府,取名嶽無痕。”
“哦,倒也不怎麼光彩,難怪他對他娘如此孝順。”小舞喃喃道,“我還想知道最近為何邊關送的信件為何能這麼快到達鳳都城。”
“嗬嗬,這事說來話長。敖嘯空最近狩獵了不少蒼鷹安排專人嚴格培訓成了信鴿使者,送個信件自然不在話下,從邊關到鳳都城七天路程,短短半天就可到。當然,送個零食都沒問題。”說著,風千靨從懷裏掏出一小瓶子遞給小舞,道:“你心上人給你送的。要不要?”
小舞摸了摸鼻子,接過那瓶燒刀子,細細地品嚐。猶如那濃烈卻壓抑的情感,從喉嚨間一路翻滾著到了腹部,一路燃燒出了烈焰,又慢慢平靜下去。
“他好嗎?”
“嘯空嗎?”風千靨明知故問,“他還好,封賦雲倒也沒太難為他,隻是讓他率軍將有反心的占據各地為藩王的叔輩都給剿滅罷了。”
“包括滅九族嗎?”
風千靨淡淡歎息,點頭:“是的,包括。”
“哦。”小舞低下頭,看手裏的瓶子。所以,這就是封賦雲留下自己做人質的原因麼,讓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滅了所有有反意的叔輩藩王,還包括了所有弱質女流和無辜孩童。
“這,就是帝王。嗬嗬,這就是帝王。”風千靨笑得比哭還難看,難為一張俊俏精致的臉,此時痛苦地緊皺著。
莫小舞隻是靜靜望著他,她知道:誰都不願意封賦雲變成現在這樣。若說自己身邊的人裏麵誰是最痛苦的,大概就是麵前的風千靨,隻是千靨總是將痛苦埋藏得很深,以至於誰都看不見。
“千靨,想哭就哭嘛。我不會笑你的。”小舞心疼地理順他的劉海,把他的腦袋枕到自己瘦小的肩膀上,還扁著嘴埋怨:“這具身體的肩膀真小,都不夠你枕。”
一句話就把風千靨氣樂了。他埋在莫小舞肩膀的臉悶悶地說道:“行了,小丫頭片子,你開心就好,不用太為我擔心。”說完便不再說話了,沉默著。
夜空下,前邊仙風樓喜氣洋洋炮竹聲響。後院冷冷清清孤孤單單,連廚娘和丫鬟都去前堂湊熱鬧了,石桌邊的兩人互相靠著看月空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