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的眼睛依舊空洞。
但他還是笑了。
“原來……沒有了眼睛的你，看到的天空是這樣的啊……”
他突然又顫抖起來，徒然張開了嘴，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還是能看出來——他在笑。
“你以為……就憑區區一個手套……就能抹掉……”
“……因果嗎？”
……雖然不清楚那個人明明感受到了那雙眼睛的動態，卻沒有什麼動作，但是方毅還是相信那人絕不會無動於衷……
而且……葉辰出手的動作越多，在眾人麵前露出的破綻也就會越多。
……葉辰……
……隻會比自己死的更慘。
想到這裏，他突然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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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眼角邊的血跡被他慢慢擦掉。
他也笑了。
笑著笑著哭起來。
黃大少被他這麼詭異的表情嚇到了，張著嘴看著他不敢說話。
方景止住哭，又笑起來。
“他們說，凡人……是左右不了修仙界的……”
黃大少眨了眨眼睛。
就看到方景指著自己閉著的眼睛，笑著道：“我現在就有一次機會把修仙界攪亂的機會，你說我要用在什麼時候？”
方景臉上還沾了淚，但嘴角又偏偏是上揚的。
這一幕有幾分詭異，幾分絕望。
黃大少也不是蠢笨的，聯合到方景之前的表現，他頓時就明白過來。
……八成是那個方家的大公子出事了。
他想起自己從那人口中知道的故事，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如果真的像那人說的一樣，奪走了自己眼睛的方家大公子被殺了，方景怎樣都不會擺出這麼絕望的表情的……
……所以，當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怡，不，蘇姑娘當年告訴過我，說修真界向來都是弱肉強食，說裏麵的人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先，說大哥當年失事很可能就是故意為之……”
方景緩緩道：“我說我不奇怪。”
“……因為自身原因，我比誰都知道這些潛規則，也清楚我根本就逃不開這樣的命運，但這也意味著，我有了利用這個潛規則的能力……”
“佛家沒落，但佛門的因果學說卻被人大為推崇，而我的底牌就是這雙眼睛與我的因果……”
“我可以透過這雙眼睛，看到我想看到的東西……甚至可以借用這雙眼睛的能力……兩次。”
“……而這兩次機會，就是我最後的……野心。”
“修真界的多姿多彩讓人羨慕，我也不甘心隻能做一個旁觀者。”
“如果有人意圖在修真界布局，那我現在要告訴他，這個遊戲很有意思，我也要加入。”
黃大少默默閉上了嘴，他現在感覺，方景給他的感覺已經不止是詭異了。
一個凡人妄想攪動九州修真界的風雲如果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方景說出這句話，他竟然也生出了幾分期待。
……這個設定，想想就帶感啊。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好奇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沒有遇到蘇怡，蘇怡也沒有陷進這些漩渦裏，你還會這麼做嗎？”
方景沉默了，他突然伸出手蓋住了左眼。
“我剛剛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現在能使用它的機會隻有一次了……”
“已經用掉的那次機會，我是為了救小怡。”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