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蕾蕾說的這人是指黃元甫。黃元甫穿著一身鮮豔的新郎倌衣服,就是在這朦朧的夜色之下,就火把的火光一照,也顯得格外的亮眼。顧塞鼎道:“他好象是新郎倌?對,他今天是娶親來的?可他的新娘子卻被那歹徒放了一把火燒死了。”
顧塞鼎又是將注意力往田無勤拉,汪蕾蕾卻一沉聲道:“顧大人,這新郎倌可是鷓鴣寨的七寨主黃元甫。你不知道?”
顧塞鼎的嘴巴也象被汪蕾蕾塞了一個大紅辣椒一樣道:“七寨主?”
汪蕾蕾道:“對啊,他就是七寨主,正是你們要保一方平安最要抓的人。你為什麼不抓?”
顧塞鼎眼珠一轉,好象現在才聽明白汪蕾蕾的話一樣,說道:“對,對,汪女俠說的極是。他是七寨主,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土匪頭,正是我們張榜懸賞的角色。哎,汪女俠,我有一點奇怪,象你們女俠,俠士一類所做的一切就是鋤惡除奸,象他這樣土匪頭一般的人物,你們為什麼不鋤暴除奸把他給鋤了呢?”
汪蕾蕾被他這話一將軍,頓時嘴裏有話卻說不出的苦。汪蕾蕾很難說,象黃元甫這樣的角色到底是說他好呢還是說他壞呢?很難說的話幹脆不說。汪蕾蕾道:“這是你們官府的事。我們行走江湖,是路見不平,撥刀相助。他是土匪頭也好,他是知縣大老爺也好,在我們眼裏看來都是一樣的人,沒有別的。”
汪蕾蕾的話說得有所保留。她不能說官府的壞話,也不能說七寨主他們的壞話。若是說了,既是同官府作對,又是同山寨方麵的作對,她就要成為孤獨的一方了。她這樣含糊其辭的說,是因為官府裏也有好官,而落草山寨的人也不個個是壞人。她說罷,沉魚劍一挺,說道:“顧大人,那你還不去抓七寨主?”
官府與土匪那是水火不相容的,來不得半點含糊。汪蕾蕾這樣挑明,就象把一把劍壓到了他的脖子上。汪蕾蕾這樣做,隻不過轉移顧塞鼎的思想意識。她可犯不著同顧塞鼎拚個你死我活,就想用這話把顧塞鼎打發掉。而顧塞鼎能不能去抓掉黃元甫,那不是她的事了。因為她也非常反感黃元甫,這樣大張旗鼓地從山寨來到玉樓春要娶黛眉小姐做他的壓寨夫人。不過這種事情不是她汪蕾蕾所能想明白的,江湖畢竟同社會有出入。汪蕾蕾所做的是行俠仗義。
顧塞鼎所做的是保一方平安。
黃元甫作為琦寨主卻又是替天行道。
汪蕾蕾似乎很費勁地為這些想法搖了搖頭,顧塞鼎卻被汪蕾蕾這樣一逼,揚聲叫道:“蔡捕頭,你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麼?你去將七寨主抓起來,關到衙門的牢監裏去。”
汪蕾蕾料不到顧塞鼎將這個事一推就推到了蔡捕頭身上。這樣的話,汪蕾蕾又無話可說了。汪蕾蕾不死心,再說了一句:“哪你呢?”
顧塞鼎道:“我也從來未遇到過好的對手打一架了。今天碰到你,心癢得很。”
蔡捕頭卻在一旁說:“知縣老爺,我沒有刀。”
顧塞鼎一聽,又是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那把快刀在我手裏。拿去吧,這把刀也不是可同汪女俠的落雁劍可以相比的。拿著隻是丟我們官府的臉。”
顧塞鼎將手中的那把刀一扔,蔡捕頭就將手接過。
七寨主欺元甫在那裏嘻嘻笑了:“蔡捕頭,現在褲子換好了?”
蔡捕頭一聽,臉一紅。剛才他一時大意,被黃元甫的小刀射穿了褲襠,真是奇恥大辱。現在黃元甫又將這檔事拿出來羞他蔡捕頭,把蔡捕頭氣得臉都變成了豬肝色。無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蔡捕頭想定了要用他的這把快刀割斷黃元甫的褲腰帶,讓他的褲子掉下來。蔡捕頭氣哼哼罷,一招快刀咬牙切齒,快疾無比地就向黃元甫兜頭噬去。黃元甫也不敢怠慢,他的那把小刀也早已撥出拿在手。黃元甫一遇到蔡捕頭的快刀,就愛拿出小刀耍弄他一下。他與太虛道長在大廳裏的打鬥就用過小刀,但沒有同蔡捕頭拚鬥時用得這麼神。黃元甫剛才同蔡捕頭過招,一招百步穿揚就將蔡捕頭的褲襠射了過對穿。現在他也故技重演,老是對準蔡捕頭的褲襠耍個不停。蔡捕頭有了剛才的教訓,不敢大意,刀招咬牙切齒把下三路護得緊緊的,刀招是舞得風雨不透。特別是褲襠那地方,更是加重了手法,時不時快刀反轉過來補幾招。這樣蔡捕頭就要顧此失彼了。快刀快,黃元甫的小刀更快。小刀本不是對打時的拿手武器,它應當作暗器使用更會是出神入化。說時遲,那時快,黃元甫手中的小刀在蔡捕頭的快刀還未砍到他近身時,已脫手而出。還是老招式百步穿揚,隻是小刀射出的手法,角度,方向有所變化。
隻聽得哎唷一聲,蔡捕頭的快刀已垂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