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吹笛少女,正是孟幽憐。
笛聲婉轉,飄蕩在空氣中。頓時阿蠻眼前的舒燦麵露痛苦之色,五官開始扭曲,發出瘮人心肺的嚎叫,赫然變成一副枯骨,身體顫抖著跌入奈何橋下的忘川河中,引得河中的惡鬼一陣爭相撲咬,慘叫聲不絕。
同時胡爽和蘭風的身影,也化為一個幽魂,掙紮了幾下就化作一縷青煙,被風吹散。
阿蠻恢複神誌,驚出一身冷汗,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奈何橋的邊緣處。再往前一步就是百丈懸崖,下麵的河水中已聚集了數不清的惡鬼骷髏,枯萎的眼窩中,發出幽幽的藍光盯著自己。張開血盆大口,露著滿嘴獠牙,正迫不及待的等他墜落下去。
阿蠻嚇得向後猛退幾步,頓時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的跌坐在地上。
孟幽憐飄身來到阿蠻的身邊,掏出一個水壺,一邊喂他喝水,一邊關切的說:“阿蠻哥哥,我不是告訴你等著我嗎?你怎麼獨自一人來闖這奈何橋。你看剛才多危險啊?”
原來孟幽憐離開阿蠻後,並未向鬼族通風報信,而是依照約定為阿蠻找來了療傷的藥,和衣服。可阿蠻一人在這昏暗的幽冥鬼界中,如幕上燕巢,坐如針刺,沒有安全感。所以便對她起了疑心,先行了一步。
阿蠻前腳剛走,孟幽憐隨後就到了原來的地方。發現阿蠻不在,想到是他不信任自己,心中嗔怒,便使著性子發誓不再管他,任他被冤魂迷惑,惡鬼啃食,也和自己毫無瓜葛。
可她猶豫再三,想到阿蠻曾不顧性命的救自己,劍斬鬼車鳥時的英颯風姿。雖然他也戲弄,羞辱過自己,可也是自己不恩將仇報在先,又況且他是嘴上壞心腸卻不壞,並沒有動真格的。
又想起自己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影像,那一幕幕,環繞心頭,不禁得俏臉一紅,嬌羞不已,卻很甜蜜。
孟幽憐發現自己的內心對阿蠻竟是殷殷垂念,百般牽掛。終究忍不住再來找他,當她來到奈何橋時,看見橋頭的殘戈斷壁。想來是阿蠻和姐姐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硬闖了過去,已然上了橋去了。
孟幽憐心中著急,慌忙追趕。因為她知道,橋上那些擅長迷魂奪魄,可以窺透人心,製造幻想的癡魂怨鬼,才是對心中情愁纏心的阿蠻,最致命的威脅。
“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為……呃,對不起。”阿蠻羞愧的說道。
聽到阿蠻的道歉,孟幽憐心中的氣怨也消散了不少。慷慨的笑了一笑,說道:“沒關係,換成是我處於這樣的環境,也不敢輕易的相信別人。何況我還是你的俘虜,你肯放我走,我就應該感激你了。”
“哈哈哈……”阿蠻劫後餘生,驚嚇過後,心胸開闊,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孟幽憐見阿蠻如此狼狽,卻笑得如此豪邁,也跟著咯咯的嬌笑。一時花枝招展,胸前的玉兔也跟著亂顫,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阿蠻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卻被孟夕鈴發現。阿蠻做賊心虛,紅著臉將頭扭轉一旁,很是尷尬。
孟幽憐雙目含羞,拿出一個包袱,說道:“阿蠻哥哥,你轉過身去,我為你背後的燒傷塗些藥膏。還有,一會你試一下我給你帶來的衣服合不合身。”
阿蠻默默點頭,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隻是轉過身去,任由她那柔軟的小手,溫柔的在脊梁上劃動。手掌滑過之處,隻覺得一絲清涼滲入皮膚,身心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