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老人猶都沒猶豫，一口回答：“不是！”
尤朝汐：“……”
上一刻還抱著希冀的心理，下一刻立馬就變得哇涼哇涼的。
那不是一盆水澆下來，那是一池塘的水朝她潑下來。
尤朝汐哭喪著臉，不死心的再問了一遍：“爺爺，我真不是你親生的嗎？你不要騙我，我小心靈很容易破碎的。”
老人的回答，比剛才多了一個字，“真不是。”
尤朝汐：“……”
唰的，尤朝汐蓄在眼眶裏的眼淚，嘩啦嘩啦的落了下來，一顆銜接著一顆，像斷線的珠子……
隻不過，有淚無聲。
原來，她真是爺爺撿來的。
她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嗚嗚嗚，她居然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尤朝汐偷偷啜泣，不敢發出聲音來。
電話那邊的老人，沒有聽到尤朝汐再繼續問了，吐了口痰，嘀咕了一聲，“小扇問完了？”
尤朝汐哽咽著，沒開口。
小心髒早已經一片哇涼。
“既然小扇問完了，那就爺爺來問小扇。”老人家慢慢坐起身來，盤腿坐在炕上，“你大晚上不睡覺幹嘛咧？不能擾人清夢這種道理，小時候爺爺沒教過你嗎？還是說，你覺得皮一下，反正我這個老頭兒也打不到你？”
尤朝汐抽抽噎噎的肩膀一怔：“……”
老人悠哉悠哉繼續道：“還有啥想問的趕緊問，老人家不適於熬夜，你個臭丫頭竟敢打擾我清夢，該打。”
聽到老人渾厚的嗓音，尤朝汐克製著傷心的情緒，小聲開口，“爺爺，那您知道小扇的身世嗎？小扇的身世是不是特別坎坷啊？”
“那可不是，不止是坎坷，那是怎的一個慘字了得？”一提起這茬，老人就說得起勁，“說來話長啊，十多年前年的夜晚，寒風凜冽，我路過一個垃圾堆……”
“爺爺！”尤朝汐打斷老人百說不厭的經典老套故事，“爺爺，您是不是知道我親生父母是誰？”
“當然知道啊，除了我，還有誰能比我更清楚你的親生父母是誰。”電話那邊的老人，語氣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模糊的，但是嗓音始終很渾厚。
看樣子，人是勉強清醒的。
倒是尤朝汐聽得糊裏糊塗。
“爺爺，那您能不能告訴我，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啊？您放心，如果他們還在這個世上的話，我絕對不會去找他們，如果他們不在這個世上的話，我也絕不會去上一炷香。”尤朝汐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這回輪到老人無語了：“……”
“爺爺您知道嗎，聽到您說我不是您親生的那句話時，我有多傷心……”尤朝汐越說，越控製不住淚水。
老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你當然不是我親生的，小扇你要是我親生，你會喊我爺爺？”
“那我不喊你爺爺，我喊你……”爸爸啊……
咦？？
老人扯著嗓子道，“你是我兒子親生的，肯定不是我親生的，小扇你讀書讀哪兒去了？望天書嗎？還越讀越混賬了，連輩份都分不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