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燙傷(1 / 3)

從此日開始,蘇言便這樣沒有帶任何宮婢,孤身一人住入了原先的居所。

原本蕭霖未娶,她已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妥當。

隻是兩人各居一室,蕭霖又是品行高尚的翩翩君子。

君於遠沒有發話,深知內情之人自是不會多嘴。

屋內樸素整潔,蘇言憑著記憶,行動自如,雖動作一再放緩,卻絲毫不像是雙眼無法視物之人。

少了承永殿內大批宮侍伺候在側的拘束,她嘴角微微噙著笑,神色顯出幾分輕鬆愜意。

蕭霖一如以往的寡言,並沒有刻意照顧蘇言的一舉一動,反之像以前那般,與其閑適地品茗、對弈。

隻是對弈時,撤去了棋盤,索性來一盤“盲棋”。

兩人棋藝相當,一局棋廝殺許久,直至午時將近,蘇言這才以一子之差輸給了蕭霖。

“師傅的棋藝,還是如往日般精湛。”被布條蒙上雙眼的她嘴角一彎,由衷地讚歎一聲。

許久沒有遇上旗鼓相當的對手,蕭霖亦是下得盡興,麵上帶著幾分柔和:“小言起勢不錯,隻是到了最後未免有些焦躁了。”

蘇言難得孩子氣地撇撇嘴,若是跟他來一場拉鋸戰,互相消磨掉所有的棋子才得終局,自己就得餓著肚子等天黑了。

不得不說,蕭霖對於某些事的專注,總是會忘卻身邊的其他事。

比如用飯,比如就寢。

畢竟過去,他曾為了解開一本古書流傳下來的深奧陣法,足足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三日三夜,直到蘇言在外頭按耐不住,闖了進去。

想起往事,蘇言不禁莞爾,低聲提醒道:“師傅,是時候用午飯了。”

“已經到這個時辰了……”蕭霖看向窗外的天色,話語一頓,似乎略顯驚訝。

畢竟她看不見,如何判斷出此刻是午時?

卻聽蘇言笑了笑:“徒兒腹中正唱著空城計,不是該到了用飯的時辰麼?”

即便分不清白天與黑夜,身子自然而然的反應,總會告訴她很多事。

聞言,蕭霖的嘴角微微上揚。

即使是如今這般境況,蘇言還是能若無其事地笑著。

這便是她,與這院落一般,從來未變。

端坐片刻,陣陣香味飄來,令蘇言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

單憑這香味,足可見蕭霖的廚藝如同武藝一樣絲毫沒有褪色。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隨著他淡淡的聲線傳來:“為師許久未曾下廚,不知這藥粥的味道如何……”

蘇言一聽,笑道:“光是聞著,就令徒兒食指大動,師傅實在謙虛了。”

蕭霖目光一柔,將盛好藥粥的瓷碗放至她跟前,唇邊勾起絲弧度:“小言何時也這般會哄人了?”

“小徒隻是實話實說,”蘇言接過他遞來的湯勺,迫不及待地就要品嚐。

可是她動作過猛,手臂一拐,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瓷碗。

“小心——”蕭霖隻來得及拽著她往後一挪,滾燙的藥粥仍是濺出些許,落在了蘇言的手背上。

她皺著眉頭,將手臂往身後一縮,滿臉歉意:“都怪徒兒不留神,糟蹋了師傅這碗色香味俱全的藥粥。”

見蘇言訕笑著,還有心思調侃自己,蕭霖蹙著眉頭卻有些不悅了:“小言,把手伸出來。”

“隻是沾了些許的粥水,不妨事的。”她有些似是做錯事的孩童,急於遮掩自己的罪證,令蕭霖頗有些啼笑皆非。

“都怪為師怕小言餓著,匆忙將燙粥拿出來。”他低歎一聲,隨後響起幾道整理碗筷的微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