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於遠睇著跟前越發嬌豔若滴的女子,並沒有戳穿她生硬轉開話題的用意。
自那一夜起,在蘇言身側,他引以為傲的自律便逐漸崩塌瓦解。
兩人無意間地觸碰,她如蘭的幽香,柔軟的身軀,都令人渴望與遐想。這一沾上,便是食髓知味,一再沉迷而不願放手。
君於遠亦知曉他近日越戰越勇,蘇言怕是要承受不住。
也罷,這兩天便饒了她……
要不然再如此,落霞山之行一推再推,不知何時才能起行。
縱使如此,君於遠仍是麵不紅心不跳地一本正經地答道:“出行事宜繁多,需得謹慎為之,不免要費些時日準備。”
聽罷,蘇言隻點了點頭。
目的達到了,不免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七日後,一番忙亂後,終於出發到落霞山。
數千名銀色甲胄的禦林軍氣勢如虹地在前方開路,大批宮侍隨行在側。華麗的龍攆自宮門緩緩而出,極為高調地穿過人群洶湧的街道。
百姓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匍匐在地,誰也不敢在明國最高掌權者跟前妄自抬頭,以免褻瀆了馬車內的真龍天子,又招來殺身之禍。
隊伍一路前行,不但十足的皇家派頭,又驚擾了洛城的百姓,還被魚龍混雜的人群包圍。蘇言緊繃著神經,就怕有人會趁此對君於遠不利。
見狀,他隻倚在雪白柔軟的虎皮毛毯之上,拽著蘇言入了懷:“言兒不必擔心,有李唐和陳瑾在,自是安排好了一切。眾目睽睽之下,那些宵小還不至於蠢到此時現身。”
此話一出,她不由了然。
想必君於遠亦巴不得那些隱藏在民間的前朝反派餘部,借此動手,好讓他一網打盡,更為省心。
隻是,他身為明國君王,竟然以自身為餌,置自己於危險之地!
蘇言不悅地蹙起眉,正要開口,卻被君於遠的指尖點上了雙唇,阻下了她要說的話:“言兒多慮了,朕不過是打了個比喻罷了。三千禦林軍精銳,與數十名隱在暗處的武功高強的隱衛,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的確如此,禦林軍雖皆為官家子弟,常年在洛城,並未曾上過戰場。進宮前年輕氣盛,任性懶散,自視甚高。隻是被李唐與陳瑾等人一操練,叫苦不迭,卻不敢回家訴苦,硬著頭皮磨練了足足半年,這才有些成績。
麵對千軍萬馬,他們還欠缺點氣勢,但一身武藝卻毫不遜色,鎮守洛城足以固若金湯。
蘇言笑了笑,她確實想得太多了。
如此明顯的請君入甕,若是自投羅網,實乃不智之舉。君於遠已是有備無患,即便真有人不自量力地前來襲擊,亦沒有什麼好怕的……
百聞不如一見,落霞山的確實至名歸。
兩人依偎在山峰之上,腳下冷風獵獵,入目之處皆是一望無垠的蔚藍湖水。
夕陽西下,落日微沉。
無邊的水麵漸漸被暈染了一層淡淡的紅光,轉而變成了一片金黃,光芒四射,耀眼之至。
“真美……”蘇言將麵前的美景盡收眼底,輕輕地讚歎道。
君於遠垂眸睇著懷裏的人兒,被絢麗的光華灑遍了全身,散發出聖潔明淨的氣息。
落霞山的西沉之景再美,又如何比得上臂彎裏的蘇言?
“皇上建議來落霞山賞景,為何卻隻盯著臣妾?”紅夕徐徐落下,湖水的金光散去,逐漸變得暗沉。蘇言收回目光,卻見君於遠緊緊睇著她,不禁微紅了雙頰。
他笑了笑,並未回答。隻瞅著蘇言,直到她眼底湧起兩分惱意,這才慢吞吞地說道:“夜涼了,我們這便下山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