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晉升(2 / 2)

此話一出,蘇言便明白了她的來意。

蘇賢節節高升,唯獨她們三人仍舊在原地踏步。想必,兩位奉儀也清楚,憑她們的手段和背景,不可能與蘇修容相爭。

至於蘇言,不但有謝家作靠山,又有才有貌,皇上也曾有一段時日頻頻駕臨瓊華殿,自是有能力與蘇賢並駕齊驅。

說到底,寧奉儀做得不過是激將法,逼蘇言出手,免得蘇修容獨占帝寵,在後宮之中一手遮天。

蘇言淺淺一笑,搖頭道:“寧奉儀錯了,能在皇上身邊,怎能說‘委屈’二字?”

她麵色微白,知曉自己說錯了話。聽著蘇采女的語氣,似是並沒有跟自己計較的意思,寧月荷這才鬆了口氣:“蘇姐姐說的是,是妹妹不懂事。若是被外人聽了,這頸上人頭怕是要不保的。”

寧奉儀仍是心有餘悸,卻仍不死心道:“妹妹聽說了蘇修容在瓊華殿中毒的事,姐姐難道就不惱?”

她暗地裏打聽,又散了不少錢財,這才清楚了一點端倪。

隻是以蘇賢的為人,蘇言的聰穎,加之蘇家兩姊妹不合的消息。此事如何,寧奉儀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

蘇言睨了她一眼,對於這樣淺顯的挑撥並沒有放在心上,無所謂地一笑:“寧奉儀入宮前,不就早知會是如此了?”

寧月荷一怔,垂下眼不再開口。

或許平常的大家閨秀,對於被選上的她們甚為殷羨,她出身官宦之家,早已明白,皇宮不過是一個華麗籠子,一個密不透風又滿是吃人猛獸的牢獄。

嘴邊揚起絲苦笑,寧奉儀頗有些感同身受:“姐姐說得有理,隻是進了來,就該認命。”

在宮裏,她若不出手爭取,最後隻會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這裏,寧月荷正色道:“既然姐姐不急,妹妹也無需多言。隻是蘇修容素來將姐姐當做眼中釘,此次榮升,看怕首先要對付的便是姐姐了。”

聽罷,蘇言愉悅一笑:“對付我,也要看她能不能做得到……”

寧奉儀望著眼前之人,想到當初急於尋靠山,得了蘇賢授意做了眼線監視蘇采女。如今,她卻有些後悔。

顯然,以蘇言方才的口吻和氣勢,蘇修容絲毫比不上。

她心下一歎,起身告辭:“身為局中人,蘇采女置身事外的冷靜讓我很是佩服。”

小月領著寧奉儀漸漸走遠,蘇言獨自一人坐在空空蕩蕩的前殿,睇著寧月荷剛才坐的位置,低低地籲了口氣。

局中人,她又何嚐不是?

若是自己真的能置身事外,又能自恃冷靜,那麼她如今端著茶盞的手為何還微微顫抖?

胸口壓抑的疼痛,又怎會遲遲沒有痊愈消失?

說到底,寧月荷還能不顧所有的放手一搏。

蘇言卻隻能遠遠站在一邊,不敢賭,更害怕因此失去了一切……

人逢喜事精神爽,蘇賢如今可謂容光煥發,洋洋自得。

近半月下來,君於遠足有一半的時日駕臨芝蘭殿,卻再也不曾踏進其它嬪妃的寢殿一步。

皇上除了在禦書房處理國事,便是與她在一起。用膳,侍寢,如同平常的夫妻那般,讓蘇賢倍感幸福。

即便每一日清早,她都因為過於疲倦,而無法替君於遠整裝,盡一個妻子該做的。

這一點令蘇賢倍感遺憾外,已是心滿意足。

後宮一位采女與兩位奉儀如同擺設,君於遠即便是明國的帝王,此刻或者以後都將會是屬於她一人的……

想到這裏,蘇賢禁不住微微笑開了。

見她如此,紫兒亦甚是欣喜,含笑道:“主子,花池已經備好了。奴婢特意命人從禦花園摘下的花骨朵,據聞又美膚之效,泡完後皮膚細膩白皙,令人愛不釋手。”

聽出她言下之意,蘇賢麵上浮起幾朵紅暈。昨晚同寢時的綿綿情話猶在耳邊,能將更好的一麵呈現給枕邊人,她自是不會拒絕,小聲嘟嚷道:“紫兒,你又取笑我了。”

“奴婢不敢……”

主仆兩人正要走往浴池,卻見一名宮侍匆忙而來,喘著氣迫不及待地稟明道:“主子,早朝過後,皇上的龍攆便直奔瓊華殿去了。”

蘇賢臉色微白,黑漆的雙目幾近要噴出火苗來:“立刻擺駕瓊華殿,我這就去瞧瞧那狐狸精又想耍什麼花樣來!”

“主子,使不得。”紫兒瞪了那宮侍一眼,打發他走了,小聲勸道:“主子去了瓊華殿,隻怕會有失身份。畢竟皇上去哪裏,作為嬪妃誰也沒法阻攔。若是鬧了起來,吃虧的絕不會是蘇采女!”

蘇賢一口氣咽不下去,卻明白她如今身處二品修容,皇帝前腳去了瓊華殿,如果她後腳就追上去,隻會落得一個“妒婦”的名聲!

往後,又如何能母儀天下?

兩相權衡,她頓住了腳步,恨得險些要咬斷一口銀牙。

蘇言,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