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等皇上不生氣了,她也要殷勤地吹吹枕邊風,恨不得君於遠再也不踏入瓊華殿半步!
蘇言垂著頭,神色有些悲戚,卻也多了一絲希翼:“那便……有勞妹妹,在皇上跟前多美言幾句了。”
“姐姐盡可放心,妹妹定會尋個時機跟皇上提及的。”蘇賢看完一場好戲,樂嗬嗬地放下一幹補品與綢緞布匹,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要走。
突然她臉色微變,重重倒回椅上,捂著小腹低低地呻吟起來。
身旁的紫兒大驚失色,揚聲命人去請禦醫,又跪在地上,替蘇賢擦起額上的濕汗,滿臉憂色。
隨行的宮婢端著熱水和幹淨的帕子,急得團團轉。
蘇言偷偷撇撇嘴,這蘇家二小姐又來這麼一出,實在無趣得緊。
殿內一片忙亂,禦醫匆忙前來。把脈後,眉頭越皺越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小月看得憂心,卻見自家主子神遊在外,全然不在狀態,不由急得紅了眼。
“皇上駕到——”
伴隨李唐尖銳的嗓音,君於遠快步走近。
蘇言暗地裏挑了挑眉,主角都一一到齊,這出好戲也該開始了。
“皇、皇上……”蘇賢軟綿綿地倒在君於遠的懷裏,虛弱地低吟著,臉色越發蒼白。
君於遠扶著她靠在木椅上,扭頭低喝道:“李禦醫,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蘇婕妤如何了?”
李禦醫垂著頭,一掃之前的支吾,恭敬地答道:“回皇上,蘇婕妤這是誤食了斷腸草。按照發作的時辰來看,不足半個時辰,服下的量並不多,並無大礙。臣下已經派藥童立刻煎服解毒的湯藥,一炷香的功夫就能藥到病除。”
君於遠皺眉道:“斷腸草?宮內何來這樣的毒藥?”
“皇上,這……”李禦醫不敢妄下判斷,躊躇著不知如何回應。
新帝亦不為難他,看向了蘇賢身邊的紫兒:“蘇婕妤這半個時辰都服用了什麼?”
紫兒趴伏在地上,恭謹地答道:“皇上,半個時辰前蘇婕妤就到瓊華殿來探望蘇采女,除了案上這杯熱茶,並未曾服食其它物什。”
一切罪證皆是指向了蘇言,她雙膝一跪,坦然道:“皇上,臣妾冤枉。”
身為好的戲子,就該恰如其分地告罪。
蘇言就不相信,如此拙劣的小計謀,君於遠會看不出。
“奉茶的宮婢是何人?”君於遠沒有看她,沉吟片刻又向一旁的宮侍問道。
小月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求饒道:“回皇上,奉茶之人正是奴婢,隻是奴婢未曾見過所謂的斷腸草,又與蘇婕妤無冤無仇,還請皇上明鑒。”
“不管為何,這熱茶經了你的手便讓人下了毒,與你也脫不開幹係。”君於遠不願多說,揮手道:“李唐,把這宮婢拖到院裏去,命禦林軍打一百大板。”
蘇言愕然,上回蘇賢的宮婢犯錯,隻罰了十巴掌。
雖說是由李唐執行,傷勢要比往常的重很多。
可是,此次小月分明是被拖出去做了替罪羔羊,一百大板連一個身強力壯的漢子都要受不住,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婢?
她心下不忍,一來替小月打抱不平,二來也因為君於遠刻意的偏袒而感到一絲憤怒。
“皇上,瓊華殿有禦林軍嚴密看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放毒,此人必是囂張至極,還請皇上嚴加追查。”
言下之意,這裏隻有兩殿的人,下毒害人的定然是在其中。
蘇賢已經服下湯藥,麵色仍是慘白,哽咽著道:“皇上定要替臣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