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他還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她笑了笑:“皇上這是惱了臣妾,以後都不願再送寶石到瓊華殿?”
要不然,這宮內所有的寶石在她跟前黯然失色,又如何能送?
君於遠收回手,聞言也是一笑:“愛妃不必擔心,該送的朕還是會送。隻是采女需悠著點,免得以後瓊華殿被搬了個空,再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了。”
不知這話是調侃還是警告,蘇言斂了笑,乖乖地垂眼應了:“臣妾不敢。”
“也罷,今夜蘇采女既然不適,朕就不留了,你好生歇息吧。明兒,朕讓禦醫來瞧瞧。”君於遠站起身,免了蘇言的禮,帶著李唐走了。
在身後亦步亦趨的李唐望見新帝若有所思的麵容,躬身詢問:“皇上,這蘇采女是否要……”
這話中話,不言而喻。
君於遠擺擺手,低低地笑了:“不妨事,這出戲有了她,倒是變得有趣多了。”
看見他難得輕快的笑容,李唐低下頭,不再言語。
恭送著皇上走遠,小日子納悶。
新帝前後在寢殿隻呆了一刻鍾的功夫,這就走了,會不會……太快了?
思及此,他不知該慶幸自家主子病弱的身子也能撐得了如此短的時辰,還是該替後宮其餘四位嬪妃感到惋惜……
翌日,禦醫前來把脈後,摸著胡子說著蘇采女氣虛體寒,需用藥膳滋補養身的話。
蘇言不以為然,隻是起來猛了,這才眼前一黑,也算不上什麼大事,聽過也就忘了。
誰知晚上剛服了藥睡下不就,殿外驟然一片嘩然喧囂之聲,鬧得蘇言不得不起來:“小日子,外頭是怎麼了?”
小太監壓低聲線,麵上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笑容:“回主子,芝蘭殿鬧蛇了。”
蘇言一怔,轉眼又笑開了。
小日子見她眉開眼笑,更是放開拘束,口若懸河:“主子不知,這蘇寶林今夜早早就寢,突然聽見殿內響起一陣‘沙沙’的輕響,借著燭光一瞧。呀,不得了,居然是一條碗口大的毒蛇,不敢尖叫引來蛇的注意,趴在床上瑟瑟發抖。”
“後來不得已,才顫著聲喚來殿外的宮婢和侍衛。可是那毒蛇像是成了精,左扭右扭地就是讓侍衛砍不到,還拚著命地靠近床榻。宮婢嚇得花容失色,而蘇寶林……”
說到這裏,跟說書先生似的小日子賣了個關子,掩著口小聲道:“寶林驚嚇過度,居然……濕了床。”
蘇言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
芝蘭殿內那麼多的奴才,親眼看見自家主子竟然嚇得尿濕了床榻,蘇賢此次真是把麵子丟得精光了。
隻是這蛇怎麼會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芝蘭殿,這卻值得探究。
蘇言忽然想到昨兒一早,宮香怡送來的人參,禁不住淡淡笑開了。
蘇賢之前說頭疼不適,在芝蘭殿好好養病,大門不出。
她特意送去的人參和貓眼石,自是送到這位寶林的榻前。
果真如她所料,那禦女送來的東西,被人做了一點手腳。
蘇言好笑,她似乎一不小心,讓宮香怡與蘇賢結下了頗大的梁子了。
擺擺手,她一臉倦意地道:“稍稍打聽一下便可,別讓底下的人亂說話,知道了?”
“是,奴才遵命。”小日子趕緊答了一聲,當作笑料給自家主子聽聽也就罷了,若是傳了出去,惹了那位蘇寶林,就不好收拾了。這一點,他還是有分寸的。
蘇言點點頭,不再開口。
小月伺候著她躺下,兩人便悄聲退了出去。
翻了個身,蘇言禁不住掩唇而笑。
隻是,這深宮之中,哪裏來碗口大,還是有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