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以蘇家小姐的體質,在涼亭中坐了一宿,毫無意外地染上了風寒。
謝府管家原先想要請郎中來把脈,卻被小日子轟了出去。今早便要準備起程回宮,這看症被延誤了下來,蘇言也隻能在被窩裏硬撐著。
這身上的難受都不算什麼,最為頭疼的,便是謝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早上是蕭霖送她回房的,最要命的,是打橫抱著蘇言一路走回來的。
當時她暈乎乎的,沒來得及阻止。
於是,想當然的被謝昊誤會了。
實際上,雖然蘇言頭昏目眩,渾身無力任由蕭霖擺布。其實卻靈台清明,知道師傅這番舉動,隻是看見自己明顯被抓到淤青的手背,又被迫在涼亭裏吹了一夜的冷風受寒,這才會主動抱著蘇言回去。
“蕭公子,請留步。”小日子杵在門前,板著臉擋住了來人走近。
宮妃與其它男子在涼亭內相處了一晚,若是皇上知曉,自家主子受罪之餘,他定要人頭落地。
若非昨夜被人糊弄開去,忍不住饞蟲吃下了點心,他也不至於一覺睡到了天亮,沒能提醒蘇采女,而犯下錯誤。
小日子痛定思痛,再也不能一錯再錯。
即使明白,眼前這位冷冰冰的公子是謝府的貴客,他也隻能冒險得罪。
蕭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漠然開口:“讓開。”
小日子挺起小身板,瞪圓了眼,虛張聲勢道:“主子正在歇息,蕭公子不便打擾。”
說得如此明白,對方也知曉蘇言的身份,自是會知難而退。
可惜小日子想得完滿,卻不知跟前的人連先帝和新帝的臉色都不顧,又如何會理會所謂的身份之別,聽從一個小太監的勸阻?
蕭霖大步一跨,一腳踏入了房內。
小日子一愣,急忙攔在他身前,肩上忽然一痛,站在原地竟然挪動不得,嚇得小太監一身冷汗。
這位蕭公子沒看見雙手有所動作,便能輕易將他點穴。
他跟著李唐有一小段時日,也明白這所謂的隔空點穴需要多少的功力才能使出來,更是滿眼驚恐。
得罪了這位蕭公子,這一時半刻怕是有罪受的了。
蘇言隱約聽見小日子的驚呼,睜開眼看著那道雪色的身影,勉強伸手撐著坐起來,虛弱一笑:“蕭公子請手下留情,別嚇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太監了。”
蕭霖見她身穿褻衣,孱弱地倚著床榻,卻絲毫沒有半點局促與羞赧。想著這位采女性情如此,還是在所有男子麵前也是這般坦然相對?
他沒有興趣,亦懶得去探究。
離著蘇言約莫幾步之外,隨手將一顆烏黑的藥丸扔到她的身前:“蕭某昨夜連累蘇姑娘受涼,服下藥丸,兩日內便能痊愈。”
難得師傅居然會良心發現,知道憐香惜玉,蘇言笑著打趣道:“沒想到蕭公子也是一位有心之人,小女子便收下了。”
“隻是不知,為何公子對我如此另眼相看?”
若非了解師傅的性情,旁人怕要懷疑他是看上了蘇家小姐的這副漂亮的皮囊。
果然,蕭霖睨了她一眼,語調淡漠:“昨晚,蘇姑娘讓蕭某做了一個好夢。”
蘇言正隨手把藥丸丟入口中,聽聞這出乎意料的答案,驚得險些被藥丸嗆住。
原來她被禮遇,居然是因為一個小小的好夢?
硬是把藥丸吞下,蘇言饒有興致地問:“區區一個好夢就能得到蕭公子的青睞,小女子好奇這是個怎麼樣的夢?”
蕭霖盯著她一會,卻沒有回答的意思,轉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