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你們這幫臭流氓,快放我出去,不然……啊!”似乎很火大,陶婉瑩的聲音很急促,不過又很快在一聲驚呼中結束。
“你們把她怎麼了?”南羽有絲急道,對方打電話找他,指明是衝著他來的,如果因為自己害了陶婉瑩,他心裏會很不安。
“放心,現在她還好好的,不過等一會嘛,可就難說了!哈哈,你好自為之吧!”男子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嘟嘟聲,南羽放下窗簾,笑著轉身。
“出什麼事了?”姚雪梅輕聲問道。
“一點小事。”南羽把手機揣回兜裏說。
“你要出去?”姚雪梅看出道。
“恩,我去去就回。”南羽說著走出了房間。
雖然知道南羽有事情沒說,但姚雪梅很懂得拿捏女人的分寸,聰明的沒有多問。
出了公司,再度回到車上,南羽不是那種遇到點事,就要死要活的人,早上想喝酒,隻是發泄一下罷了。不知是姚雪梅的安撫起了作用,還是喝了酒,睡了一覺的原因,他的心情平複了不少。
深吸了口氣,啟動車子,向著城北而去。
南縣麻紡廠舊址,位於城北新達路尾,六十年代建廠,那會兒可謂是紅極一時,很多人削尖腦袋都想往裏麵鑽,最鼎盛的時候,廠裏四千多工人,幾百台機器晝夜不停。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它為當時南縣的經濟發展立下了不小的汗馬功勞,就連當時縣裏好幾個一把手,都是從這個廠裏走出來的。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城市日益發展,科技推陳出新,廠裏設備漸漸落後,機器也慢慢老化,對附近的環境造成不小的汙染。曾經的香饃饃變成了燙手的山芋,關還是不關,這個問題曾經一度是擺在好幾屆領導桌上的艱難抉擇。
雖然過程很曲折,當時有不少人想要堅持下去,但看著廠裏的效益每況日下,財政不斷赤字,十多年前,終於有人抗住壓力,咬牙批下了文件。
關廠那天,當時廠裏好多老工人都守在門口,聲淚俱下,連很多已經退休的老職工,都趕來廠子看最後一眼,這是一種情結,聽說那個批字的領導看到後都哭了。不過優勝劣汰,是這個世界永遠不變的法則,再輝煌的王朝,都有凋零的一天,何況一個小廠。曾經興盛過,有人記得過,也是一種幸運。
都說人走茶涼,十幾年的風吹雨打,記得的人慢慢少了,這座一度被視為鳳毛,打出經濟第一線名頭的瑰寶,如今變成一個無人問津的死城,留給城市的隻是一個時代印記。
通往廠區的土公路滿是泥濘,坑窪,鏽跡斑斑,塌掉一半的廠門,牆角雜草叢生。關廠後,這裏還一度是孩童的樂園,如今連孩童都不來了。
漆黑的夜空下,這座無聲的廠區就像頭沉睡的巨獸,南羽下車後難得的點了支煙。火星跳躍,吐出口煙霧,跨步走了進去。
路上有些熱血沸騰,有點回到戰場,闖龍潭虎穴的感覺。不過他很清楚,這裏算不上龍潭,充其量是個蛇鼠混雜的狗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