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美妙歌聲(1 / 2)

我家住在川流鎮上,那裏很美,每日寅時一到,鎮上的人就開始忙碌起來,小鎮裏有高高架起的木質小橋,橋下邊是一目見底的小溪,潺潺流動的小溪兩旁是光滑冰冷的青石板,幼年時分我最喜的便是赤著腳丫子一步一步從學堂走回家,大多數時候我會和同我年紀相仿的玩伴一起打打鬧鬧的吵著回家,偶爾我也會獨自一人提著爺爺給我織的草鞋數著青石板的塊數,沿著清澈流動的小溪,踩著夕陽的餘暉回家。

那時的夕陽是橘紅色的,與寅時的朝陽不同,與辰時的午陽不同,那是一種獨有的魅力,不能隻用匱乏的美麗來形容,那是讓人貪戀的卻又無法形容的溫暖,我不止一次因迷戀上那莫名其妙的溫暖而忘記回家,爺爺也不止一次的拿著擔魚的木製扁擔在小橋上找到忘記回家的我,每次都會朝著我的屁股狠狠的抽上兩下,每次看到夕陽我就又忘記了曾經挨過的打。搞得我對家裏的扁擔我是又愛又恨,爺爺拿著它把我抽得直蹦噠的時候,我真是恨不得毀了它,夜晚小鎮上忙碌了一整天的人會圍著火堆坐在一起邊拿著扁擔擊打邊跳著變幻多姿的舞蹈,我真心覺得扁擔好厲害啊!

圍著火堆擊鼓而歌因舞而樂的大家不分你我,沒有你家和我家,不管你的我的都是小鎮上共同的財產。

或許是夜霧掩蓋了人性的疏離,也或許是火光熔化了本性的冷漠,學堂裏平日難以接近的先生圍著火堆靜靜坐著,臉上總是會帶著淡淡的柔和,有時嘴角還會勾起輕輕的微笑,連帶著淺淺的酒窩都是迷人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頑皮的爬到小鎮古井旁邊的大樹上差點摔下了時,先生匆忙接住我時,我在慌亂中扯開他的衣襟看到了他胸口妖豔的星星。我想先生大概是喜歡星星的吧,所以在胸口印刻上了一顆星星,但他不知道的是夜晚的他卻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招人喜歡,我從未與人講過此事,就連先生都不知道我探尋到了他的隱私,在我心底這是我與我喜歡的先生的秘密。

先生在教學的時候總是嚴厲可怕的,不過他懂的也是真多,禮、樂、射、禦、書、數全是他一人教的,六藝就沒有他是不懂的。每日他先教稚子寫字和算術,再去教舞象之人行為素養、聲樂、射箭還有駕馬。

有哪家的繈褓出生了也會叫上先生去取上一個寓意極好的名字佑其一生平安無恙,不管是總角孩童還是花甲古稀老人,先生他都可以與他們快樂的交談愉快的玩耍,盡管我怕先生多過於害怕爺爺,但這並不妨礙我把他當做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神仙高人來看待。

我之所以把他看做不沾風塵的謫仙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從我出生起先生月朗風清的容貌就未曾有過變化,有人說先生過了期頤之年,有人說先生過了茶壽之年,更加有人說先生已然過了雙稀。

曾經有不懂事的童齔跑到先生麵前問他,為什麼他沒有長同奶奶一樣難看的皺紋,他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凶惡中仿佛還帶著殘暴,他像是陷入了不可自拔夢靨,本就高不可攀的人更加不可向邇。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問過先生類似的問題。

關於先生的傳言從未斷過,有說先生一生為善所以上天準許他可以活到不想活;有說先生用書中秘術讓活到長長久久,可那是違背天理的所以先生從來都是獨居的;更加有說先生是美麗的鬼魅,因不願小鎮上的人無知,便織了一具皮囊幻化成人來教導我們。

那些亂七八糟的說法從未斷過,但大多都是不可靠的,迄今為止最為可信的是我們無所不能的先生用了我們不知道的藥石改變了體質,所以可以活上千年甚至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