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正黃沙彌漫,狂風卷集著巨沙在空中亂舞。我艱難地起身,拍卻身上一尺厚的沙土,定眼瞧了這荒謬的一切……
遙望許久,我俯身抓起一把土灰,拂向半空之中,靜靜瞧著所有的砂礫在風中吹散,湮滅……
那是怎樣的心情我無從知曉,或許失了感覺,失了一切吧。所有的東西都沒了,都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可我的路還很漫長,所有的謎團都還未被解開,所以我不能倒下,為了鑫玥,為了所有平白無辜死去的亡靈,我沒有退卻的理由……
安頓好這些死去的亡靈後,我再一次去了那間祭祀房。我將那裏的一切都重新察視了一番,裏麵陳設依舊儼然,沒有移動過的任何痕跡,就連之前老頭兒燒的紙錢也死沉沉地躺在那裏……
我環視四周許久,接著在古畫下佇立良久。依舊是眉目如畫,眼若泓泉,唇似朱丹,柳腰纖纖的女子。炫麗的鏤空花別在身後,妖嬈而尊貴……不知何時,門外的風拂了進來,將古畫輕輕拂到了那立靈柩上,像載了蝴蝶翅膀般輕飄飄地落下。
我緩緩走近將古畫輕輕支起,卻瞧了那古畫旁的靈柩旁躺著一張被細筆壓著的紙。心下疑惑,放下畫將紙張托起,拆開卻是如此:三月的柳絮不飛,冬月的冰雪不化。峭壁的紅岩不開,秋歸的春燕不回。知否,知否?必是紅了枝~染了白頭,兩處相思幾地愁。
紙張處的字雖清秀卷麗,卻又飄逸巧妙,這倒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字下是題名—幻雪。末旁是一朵綻開的血色玫瑰,妖曳卻不失幽雅。
心中不禁驚歎,這畫中究竟是如何的一個女子,竟是如此的才華橫溢,知書達禮。想必前世必出身世家,不然何以至如此賢惠妙齡?隻是這畫中之人為何反複出現,鏤空之花為何總是銷魂不散……
我收了畫,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入背包裏。回頭凝視了一眼這片殘垣斷壁,心中默默告別……
經過半天的顛簸,終於熬過饑寒交迫的日子,傷痕累累的回到A大,卻聽了這樣的消息。校園刊報上登了我數張照片,下麵寫著好幾行明晃晃的大字“財經管理係兼A大校草—楚雲舒神秘消失”……
我不用多想,便也能猜出事故的七八成來。想必又是劉偉那小子動了些資金才周轉來的尋人。我笑了笑,掏出手機撥給了劉偉……電話聲響了許久,都沒人接應,我不禁自嘲起來,這丫的不知又往哪兒風流快活去了。也罷,這丫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搖搖頭,最終還是撥通了七月的電話。“七月~”“公子,真的是你麽……”我仿佛在電話這頭聽到七月隱隱約約的啜泣聲,那是一種驚訝與欣喜……
“是的,我回來了!”聲音不自覺的沙啞起來,想要多道一句,話卻堵在胸口處不能多言。
“你嚇死我們了!你人間蒸發這麼多天都快把大家急死了!”七月的話語激動起來,卻又像是帶著絲絲的責怪與輕罵。
“我並無大礙。劉偉呢?”
電話那頭許久不曾傳來聲音,隻是一片死跡,良久,七月才吞吞吐吐道:“劉偉……他……他……”我聞言不對,恍覺事故不符,連忙:“劉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