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歎息著道:“他們已經到家了,我們不用再多等!”眾人驚愕地望著我,臉上露出少有的遲疑。隻有那個男人不動聲色,依舊在前麵走著,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多餘的眼神……
快入冬的夜,寒冷得叫人嘴唇上下哆嗦起來,心跳咯哆咯哆的跳著。我一個跟頭躥近那男人的身旁,和他同步走起來,幾次欲言而止……
但我的猜測卻是精確的,那個男人就是逃出這張羅網的唯一一線生機。他帶領我們走的路彎曲而又荊棘,中途下也迷了一次路,但我猜忌他是刻意的,他在無時無刻的向大家隱瞞著什麼,然而這堆人裏唯獨我一人懂得他得詭計……
在茂林裏大約穿梭了一小時左右吧,終於突破重重障礙找到一戶光明的人家。大家都興高彩烈的驚呼著,感歎著,這下終於逃脫那張天羅地網了……
那個男人在木門下愣愣地停了下來,手指在木門上嗒嗒嗒極有規律的輕敲了幾聲。不久,一位花白的老頭子拐了根破舊的竹竿走近大門,抬起削瘦的黃臉,用顫音問道:“你們找誰啊?我這兒沒你們要尋的人!”說罷便艱難地轉身欲走,其餘的人還想多道幾句,但這時已經隻能看見門外緊粘著的蜘蛛網在風中一悠一悠的。眾人都疑惑不解,麵麵相覷……隻有那個男人像頭疼般的撫了撫額頭,將破爛不堪的草帽取了下來,蹲坐在地上,修長的食指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嗒嗒嗒聲……
無眠的夜,寒風凜冽,刺骨。我實在是凍得不像樣了,這才準備再次敲門。我的敲門聲是極其雜亂無章的,並非左三下,右三下……起初我並未抱多大的期望,或者是並沒有想到他會再次打開那扇似乎很神秘的大門。
門又一次開了,老頭子依舊未變,隻是意味深長的掃視了我一眼,接著餘光又瞟向那個男人好幾秒。
“請問可以借宿一晚麽?待天一亮我們就走!”我說得幹淨利落,並不多解釋什麼,隻是一個勁兒的盯著他的臉,尋求著一個精確的答案。老頭子不安地往後院裏掃了一眼,回眸時又覷了眼神秘男子,才勉強著道:“當然可以!隻是此地不宜久留,今兒一早天亮,你們都各自散了吧,這裏不是你們的歸宿!”最後半句老頭子的尾音拖的十分的長。此刻,我們已經踏入正院,院子裏光禿禿的,沒瞥見半絲半毫的生機,四周死氣沉沉,仿佛空氣也在半空之中凝固了般。死跡,陰暗,蕭涼,仿佛充斥著這整個林院。院子裏沒有電燈光,隻有一丁點微弱的煤油燈在夜風裏顫巍巍的抖動著細小的身軀。“這是什麼光啊?這麼弱,搞得跟拍鬼片似的!”一個嬌生慣養的柔弱女子埋怨道。
走在最前麵的鬢白老人,腳步徹底停了下來,拐杖赤愣愣的敲打著地麵,凹陷的眼神瞪著剛才說話的女子,嘴巴張了張,用沙啞的聲音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這裏容得你說話?”老頭子怒火衝天,險些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