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走近那道門,卻聽裏麵傳來一陣騷動聲,似乎是一男一女。門是牢牢被大鎖鎖住的。我艸,走廊上的燈突然熄滅了,整座樓裏黑漆漆的一片。夜風呼呼地吹著,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背脊梁冷得發抖。有時隻聽見離這樓不到十五米的大廁裏的水籠頭在啪嗒啪嗒的滴水,我不禁聳起雙肩,心底產生一種恐慌……
側耳繼續聽房內的動靜,依是男女作樂的嘻哈聲,隻是那聲音似乎是虛無飄渺的……
我轉身欲走,奈何卻怎麼也邁不開腳。老子他媽的使盡九牛二虎之力,那破腿也不長誌氣,硬是傻愣愣的呆站在那裏。
忽然,燈光又呼地亮了,背後傳來一哥們兒的聲音,“兄弟,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一隻手便搭在我左肩,沒有一絲溫度與柔軟,仿若僅剩下尖銳的骨骼。我呼吸頓時又急促起來,心裏驚悸的厲害,驚恐萬狀的回頭,尼瑪!
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從天花板上懸掛下來,眼睛瞘瞜進凹凸不平的血臉上,正直勾勾地瞪著我。而那一隻搭在我胸間的手並非他人,就是李銳的,我能感覺得出。我驚恐失色一下子從門處滑了下去,門吱呀一聲自動開了,裏麵全是白灰灰的屍骨,我麵前躺著的正是李銳的屍首。他的頭因為死的時日已久,已經脫離頸項,左臉半扒在地,有些腐爛惡臭,黑血色的眼珠掉落在地上,嫉惡如仇的盯著大門。另一隻手已被砍去,留下斑斑血跡,有一大灘似乎已經幹涸在地,被幹燥的水泥吸蝕掉,泛起了碎屑紙似的一小塊一小塊的血印。我不禁一個寒顫……
這道門似乎是常年緊閉的,地下毫無一點潮濕之處。但空氣中始終飄蕩著濃濃的血腥味與屍體腐爛的鹹臭味,我忍不住幹嘔起來……好惡心!
身後的那隻手還在一步步地逼進我,好像是掐住我的頸脖後他方才罷休。我四處躲避,竭力尋找著一襲藏身之地……慌亂急忙之中,竟狼狽不堪地在地上爬滾,眼看魔爪便要像餓狼似的往我撲來,我一個閃身,躲進陽台上的那扇房門後。馬不停蹄的將房門死死推住,並且鎖緊門窗。我心下十分的明白,趟若這一計失敗,我將會是死路一條。窗台處爬滿了密密麻麻且扭動著身軀的白蟲,一條條的,極其惡心。那上鋪的吊欄上還掛著一女人的頭,頭皮已經發白,毛發掉落了一大半,一些蛆體從她的側耳一條又一條的魚貫而出,然後是坍塌的鼻子,歪斜了的嘴巴……
頃刻間,從廁所裏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一大灘濃濃的血水從便池裏噴了出來,然後是黑漆漆的頭發,很長,很長,一團一團地從洞裏伸出。直到被血水浸泡流動在門外,它離我的腳眼看五十厘米不到,我神色驚慌,牙齒不斷地與舌頭碰撞起來,最後驚魂地跳上洗衣台。這一瞧,便好死歹活地撞見一披頭散發的血衣女鬼猛地向我撲來,我驚慌之下從七樓陽台下跳了下去,耳邊縈蕩著的是那鬼魂令人驚悚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