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筱彥終於歎息一聲:“我不過是來拿走我想要的。”
容靳修冷然:“我們容家並不欠你什麼。”
麥筱彥說:“怎麼會不欠呢,你們容家欠我一個容太太的位置,十八年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吧,容靳修,十八年前是你欠我的,蘇櫻,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當年從我的手上奪過去的。”
麥筱彥的眼神閃過一絲陰鷲:“父債子還,我這輩子是坐不上容太太這個位置了,但是我可以讓我的女兒坐上。”
她歎息一聲:“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我有什麼陰謀,說到底,我不過想圓我當初的一個夢罷了。”
蘇櫻和容靳修皆是震驚。
十八年前就知道麥筱彥是個瘋魔到可怕的女人,極端而孤注一擲,那些癡人說夢的想法在她看來是那麼理所應當。
但是著實沒有想到,十八年後,她依舊是這樣。
甚至一步一步的,設計了這樣一個圈套。
這個女人,真是很可怕。
容靳修和蘇櫻的麵色都不好。
大約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之中。
饒是容靳修,也不曾料到當初同容念青定下婚約的是這樣一個家庭。
但是更叫他驚疑的是,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有調查過那個孩子。
可是對方明顯小心翼翼。
除了當年的一麵之緣,對方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這麼多年來,他調查過超過上百個叫做張雪鴿的女孩子。
可是沒有人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
甚至於,容靳修一度懷疑“張雪鴿”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氣氛變得無比的寂靜。
麥筱彥忽然轉過頭,將身後的一個女生引到他們兩個人的麵前:“對了,忘了介紹一下,她就是我的女兒張雪鴿,不知道兩位是否了解,我女兒現在在娛樂圈也算是小有名氣。”
蘇開心和容靳修自然不太關心娛樂圈的事情。
但是偶爾也見過這張臉。
蘇開心終於站了起來。
在聽到張雪鴿這三個字的時候,一顆心終於沉到海底,不停的往下沉,看不見盡頭。
寒意從心底彌散開來。
她走了過去,死死的盯著格瑞絲的那張臉。
上次撞傷的眼角已經拆線,但是卻留下了一條細細的蜈蚣一樣的疤痕。
在她美麗的容顏上留下一絲難以抹殺的瑕疵。
心裏又是一痛。
蘇開心雖然不知道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知道,事情沒有那樣簡單,甚至涉及到上一代的恩恩怨怨。
母親看著格瑞絲的母親,眼睛裏麵都是驚懼。
而父親則有一種難以掩飾的不耐和厭惡。
蘇開心甚少見到沉穩而從不喜形於色的父親露出露出這樣的表情。
也從沒有見過母親那樣激動,那樣如臨大敵。
但是這些蘇開心都沒有心思去研究。
甚至剛剛他們的對話,她也是聽得不甚分明。
她現在腦子裏想的,眼睛裏麵看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個白色衣裙的女孩身上。
格瑞絲?
不,應該說是……張雪鴿!
此時,蘇開心想大聲質問,想大吼大叫,想瘋狂的謾罵,想問一句:“這麼多年,你接近容念青是不是就是別有目的?”
可是那麼多疑惑,那麼多激烈的情緒,在看到格瑞絲臉上那明顯的疤痕之後,隻剩下顫抖的一句:“Greece,你的傷好些了嗎?”
這一句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蘇櫻和容靳修的眼中滿是錯愕。
蘇櫻問:“果果,你們認識?”
蘇開心定定的看著Greece,恍若未聞,並未說話。
而此時此刻,Greece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Greece的表情依舊平靜。
蘇開心發現了,從剛剛開始,Greece的表情就出奇的平靜。
剛剛進來的時候,Greece明明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可是她的眼底沒有流露出半點震驚之色。
甚至在看到蘇開心驚愕過後,還能神色平靜的轉過頭去,就像個沒有表情的木偶一樣。
蘇開心不懂Greece是怎樣的心情,但是她幾乎可以肯定。
Greece這麼多年來,總是出現在容念青的身邊。
甚至她一個音樂高材生,卻在醫科大學一個雞肋的音樂學院呆了一年,絕對是別有目的。
所以,她的目的就是接近她未來的丈夫嗎?
蘇開心的心髒一點一點的收緊。
像是一雙帶著刺的手緊緊的捏著,那些刺深深的紮入心髒,難受的她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