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僅她心底這樣認為。
陸成灝也這樣認為,甚至,聽他的語氣,他已經認定了。
周小魚坐在沙發裏麵,依舊沒有看陸成灝的眼睛。
看來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繼續隱瞞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周小魚捏著自己挎包的帶子,微微撇著頭,說:“沒錯,五年前是我動了手腳,當初是我將柯善美的卵子換成我自己的,既然你全部都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否認的了。”
周小魚一口氣全部都吐了出來。
陸成灝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一字一句從牙齒縫裏麵蹦了出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欺騙我?”
周小魚的表情有些淡漠,同以前似乎不太一樣,她冷靜的說:“六哥,以前是我孩子氣,一直纏著你,你就當我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做了一些愚蠢的事情,你就原諒我一回,就算不能原諒,事已至此,我也沒有辦法了。”
“愚蠢的事?”陸成灝挑出她話裏的重點。
周小魚的聲音依舊平靜:“是的,六哥,這麼多年,我喜歡你,我喜歡的太累了,就像是一隻沒有腿的鳥一樣,隻會一個勁的往前飛,根本沒有辦法停下來,但是現在,我長大了,也成熟了,很多事情,我也想通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事情可以做,並不是隻有愛你一件事情,以後我會做回自己,做更多我覺得有意義的事情,六哥,我決定不愛你了,你再也不必擔心我會做出像這樣出格的事情了。”
陸成灝的聲音卻忽然森冷了下來,他的聲線像是結了一層冰,呼出的空氣也像是能夠凝固一樣。
渾身散發的冰冷氣場,讓站在門外的蘇櫻蘇也能夠感受到絲絲的寒意。
良久,他才狠狠的吐出一句話:“很好,你千萬別再喜歡我了。”
周小魚卻是抬頭,一臉的倔強:“當然,我說到做到,但是我並不後悔我曾經那樣愛過六哥,那是你給我的最美好的青春,盡管青春過去了,但我想,很多年後,我會徹底的釋懷,說不定某一天我還會同我的丈夫平靜的說起你,曾經有個男人叫我那樣瘋狂的愛過,是你教會了如何去愛一個人。”
陸成灝卻是臉色一變:“你的丈夫,你打算嫁人?”
周小魚覺得今天的陸成灝有點不對勁。
很多事情,她也隻是舉個例子,煽煽情。
但是他確實一副較真的模樣。
周小魚微微笑了笑:“當然,我也可以有個丈夫,如果以後遇到一個合適的……”
還沒有說完,陸成灝卻突然打算她,甚至有些粗魯。
“可以,既然你有這樣的打算,作為六哥,到時候一定送你一份大禮。”
周小魚微微的錯愕了一下,終究還是笑了:“那我先謝謝六哥了。”
接下來房間裏麵就是無邊無際的沉默。
正待蘇櫻思考是否應該先離開的時候,陸成灝便又開口了:“你也知道果果得的是白血病,既然你是果果的生母,過會兒你也去做一下骨髓配型。”
周小魚說:“那是自然,六哥,你好像忘了,其實,我是個醫生。”
不知道為什麼,陸成灝好像被激怒了。
轉身就走向門口,拉開門就要踏了出去。
蘇櫻站在門口,還沒有來得及躲避,正好被撞了個正著。
陸成灝腳步微微一頓,看到蘇櫻眉頭一鎖。
蘇櫻知道偷聽不好,忙訕訕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說著又覺得不對,連忙補充:“我是故意的……”
更加不對了。
蘇櫻索性低下頭,什麼都不說了。
陸成灝的模樣似乎非常的生氣。
轉身就離開了。
周小魚也已經走了過來。
蘇櫻道歉:“小魚對不起,我剛剛在門口偷聽。”
周小魚笑了笑:“這有什麼,如果是我,也會這樣做的。”
蘇櫻看了看陸成灝的背影:“我把他惹生氣了。”
周小魚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若有所思,說道:“並不是你。”
蘇櫻沒有聽的清楚,回過頭來,說:“什麼?”
周小魚一笑:“姐姐,能帶我去看看果果嗎?”
蘇櫻說:“好。”
果果現在正在注射室。
蘇櫻和周小魚過去的時候,果果正在做腰穿。
果果最害怕的一種治療。
但是這是一種重要的診治手段。
果果每隔離一段時間就會做一次腰穿,這已經是第三次。
容靳修沒有告訴她。
大約也是怕她看到這一幕。
果果被幾個護士按在床上,不停的嘶喊,因為疼痛頭發已經全部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