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靳修坐到蘇櫻旁邊的時候,蘇櫻也大感意外。
從沒有想過,他們之間有一天還能靠的這麼近。
隻是,咫尺天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容靳修當她完全是個陌生人。
果果剛剛吃了好些糕點,後來困了,現在正睡在喬家的客房。
蘇櫻原本是守著果果的,但是老爺子非要她過來,隻好叫喬家的一個保姆守著。
現在忽然有些後悔,她沒想到,自己會跟容靳修同桌,並且,他的位置就在自己的旁邊。
蘇櫻一直悶著頭,隻當旁邊是個陌生人。
喬老爺子站起來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宣布宴席開始。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蘇櫻開始悶頭吃菜。
“小容,你的手怎麼了?”
喬老爺子看容靳修用左手拿筷,而右手纏著紗布,不禁關心的問。
“剛剛不小心讓玻璃紮了一下,無礙,謝謝喬老的關心。”
容靳修深沉溫和的聲音縈繞在蘇櫻耳邊。
蘇櫻咬著唇,沒有抬頭,隻當沒有聽見。
容靳修用左手拿筷,不是很利索,夾了一塊排骨,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啪的掉在桌上。
江老爺子正好就坐在容靳修的對麵,看到了這一幕,吩咐:“初一,容先生的手不太方便,你照顧他一下。”
蘇櫻早已經神遊天外,根本沒聽到江老爺子的話。
“初一,初一……”
蘇櫻猛然回過神來:“什麼,爺爺?”
老爺子歎口氣:“你這孩子想什麼這麼出神,你旁邊的容先生右手傷了,夾菜的時候,你照顧他一下。”
蘇櫻總算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就是叫她給他夾菜。
如果自己拒絕肯定會丟老爺子的麵子,還有可能叫別人看出什麼端倪。
於是蘇櫻隻好答應:“好的。”
說罷,蘇櫻就給容靳修夾了一塊排骨,放在他的碟子裏麵:“容先生,請。”
“謝謝江小姐。”
他表現的謙謙有理,對麵的江老爺子越看越滿意。
剛剛,他可都打聽清楚了,這個小容非常不錯,雖然是個商人,身上卻沒有商人的銅臭氣息,據說結過一次婚,家裏還有一個兒子,同她們家的初一剛剛相配。
初一的年紀也不小了,雖然她沒有說,但是一定是經曆了一場不幸的婚姻,還帶著一個這麼大的孩子,若是找個未成婚的小夥子,老爺子擔心婆家會挑剔她的個人情況。
而眼前的這個容靳修不一樣,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結過婚,也有個兒子,情況也差不多,家世背景也非常匹配,老爺子怎麼看都覺得非常的登對。
而且,今天小容就這麼出現了一小會兒,他的那些老戰友凡是有孫女的,十個有八個都盯上他了,幸好老天安排了這個機會,如何能白白的錯過。
“初一,這個香芋味道不錯,你給小容夾一個。”
蘇櫻一怔,老爺子這是要幹什麼呀。
就單單坐在容靳修旁邊,她已經覺得快要窒息了。
偏偏老爺子已經將拔絲香芋那道菜轉到蘇櫻的麵前。
蘇櫻已經麵如死灰。
為什麼偏偏是這道菜?
容靳修不能陪碰和芋頭有關的一切東西。因為他對芋頭過敏。
蘇櫻忽然想到上次在牛嶺村的時候,他誤食了芋頭,渾身起了紅疹子,山野鄉村又沒有藥,她隻得半夜三更給他撓,撓著撓著兩個人差點滾到床上去。
蘇櫻的臉忽然紅了,她在想什麼呀?
老爺子發話以後,蘇櫻也沒有動筷子。
因為,她在等容靳修說,自己對香芋過敏。
偏偏容靳修若無其事,並沒有開口。
老爺子還在等她夾菜,一桌人也幾乎都看著她。
蘇櫻硬著頭皮夾了一塊香芋,放在容靳修的碗裏。
心想,他應該不會笨到連自己過敏這件事情都忘了吧。
“謝謝江小姐。”
還是客氣疏遠的一句話。
蘇櫻看著他竟然抬起左手,筷子就要觸到那塊香芋。
“別吃!”
蘇櫻神經質的從容靳修的碗裏麵將香芋又搶了回來。
除了喬連城嘴角牽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其他的人都大跌眼鏡。
江菲就坐在蘇櫻的旁邊,她小聲的碰了碰蘇櫻的手臂:“姐,你怎麼了?”
蘇櫻才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失態了。
但是,她不明白,容靳修為什麼要這樣。
明知道自己碰不得這個東西,還打算吃,明明打算和自己成為陌生人,為什麼老爺子叫自己給他夾菜,他又不拒絕?
她真的不懂容靳修在想什麼。
其實,就算是四年前,她也從來沒有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