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麵露疑惑的表情,尤其是喬老爺子:“連城,你認識初一?”
喬連城一把抓住蘇櫻的手:“嫂子,你當年怎麼一聲不吭就消失了,阿修找了你好幾年了。”
蘇櫻聽到阿修兩個字,心一顫。
但是麵上還是表現的非常平靜。
她將手從喬連城的手中拔出,一臉的尷尬表情:“喬先生,你認錯人了吧,我叫江初一。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麵。”
蘇櫻故意稱他作喬先生,疏遠至極,仿佛真被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嚇到了。
喬老爺子看蘇櫻受驚的樣子,瞪了一眼自己不爭氣的孫子:“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初一妹妹剛回來,你哪裏見過她?別以為我不懂你搭訕女孩兒的那幾招,你初一妹妹是江家的孫女,也是你這麼隨便對待的。”
喬連城委屈不已:“這真的是我嫂子。”
轉頭又對蘇櫻說:“嫂子,你這樣太不厚道了,你怎麼能不認我呢,你不是失憶了吧。”
蘇櫻一臉的為難:“我真的不認識你。”
喬連城忽然轉身:“修,快過來,嫂子在這裏!”
一句話差點叫蘇櫻魂飛魄散。
喬連城是在叫容靳修嗎?
容靳修也來了嗎?
人群不自覺的讓開一條道。
這一群人也是一頭霧水。
說實話,這江家的人對蘇櫻的過去也是不甚了解。
江老爺子和江菲心裏都狐疑不已。
難道這小喬果真知道初一的過去,她到底藏著一些什麼秘密?
順著喬連城招手的方向,蘇櫻終於看到了那個人。
四年未見,那個人似乎一點都沒有變,一身得體妥帖的黑色西裝,看上去謙謙如玉,渾身卻還是一股子的清冷之意,麵冠如玉,俊美的不似凡人,靜靜站在那裏,早已經將在場所有名家小姐的目光吸了過去。
他卻依舊從容不迫,目光平靜,卻透著一股深不可測,仿佛冬日夜空下的大海,深邃安靜,卻有著細碎的冷冽星光。
隨著喬連城的一聲喊,他也將目光投向這裏。
那一刻,蘇櫻覺得自己就站在台風的中心,隨時隨地可以被狂風卷走,屍骨無存。
也就是那一瞬。
蘇櫻和容靳修的目光交接……
蘇櫻眼睜睜的看著容靳修那雙原本平靜深邃的眼睛,瞳孔極具縮小,瞬間波雲詭異,仿佛火山,滲出滾滾的岩漿出來,那種眼神,暴怒,驚詫,憤恨,所有極端的情緒洶湧而出,幾乎要將一切摧枯拉朽的毀滅殆盡。
那種感覺讓蘇櫻覺得那個人隨時會變成一頭獅子,然後撲過來,將自己撕碎。
一瞬間,蘇櫻就知道那人早已經認出了自己。
也就是這一刻,蘇櫻的一顆心髒狂跳的已經不能負荷,覺得自己隨時會心髒驟停而死。
就在蘇櫻覺得自己再也不能承受的時候,那人的目光已經恢複了一派的平靜。一如剛剛的溫潤如玉,剛剛蘇櫻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似乎一切都變成了她的幻覺。
但是,蘇櫻的心裏越來越害怕,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容靳修已經提腳,一步一步的朝著蘇櫻這邊走過來。
他的姿態依舊從容優雅,嘴角似乎還淺淺的掛著一絲笑意。
蘇櫻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著,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髒就被捏緊一分。
周圍的一切似乎全部消失,她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灰暗,隻能看到那個人,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靠近……
她不是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能夠再見麵,但是那一定是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以後,那時候,他們都老了,也許他已經子孫滿堂,而她,也已經將他變成了記憶的符號,沒有那麼深刻了。
說不定,那時候,他們還能平靜的握握手,問候一句:這些年來,過得可好?
她終究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見麵了。
其實四年也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隻是,卻絕對不是他們合適見麵的時機。
因為他還有充分的精力和手段怨恨她。
她想拔腿就跑,可是整個人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動彈不得。
一分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她在一個偏遠的小鎮上苦苦藏了四年,不過因為要避開他,避開一切的戰爭和是是非非。
她深深的明白,隻要自己被任何一方發現,就會重新挑起戰爭。
四年來,她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熬出來了,好不容易放下了。
可是,這一刻,她才明白,心裏建造的城牆原來那麼的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