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飯菜就做好了。
四菜一湯,紅燒肉,白燜大蝦,魚香肉絲,菜心炒香菇,還有一鍋香噴噴的鮮魚湯。
蘇櫻四年前是不會做菜的,而且怎麼學也沒學會。
但是因為果果小時候身子弱,蘇櫻為了給她均衡營養,下了狠功夫倒是練就了一手好廚藝。連她自己都十分意外。
飯菜雖然家常,但是熱氣騰騰,色澤好看,香味撲鼻,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蘇櫻給果果夾了一塊紅燒肉:“果果,給你,你最愛的紅燒肉。”
果果奶聲奶氣:“爹爹也最愛媽咪的紅燒肉,媽咪也給爹爹夾一塊吧。”
蘇櫻怔了一下,看了一下旁邊的厲先生。
他還沒有動碗筷,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卻也跟蘇櫻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蘇櫻產生了一種錯覺,他似乎在等她夾紅燒肉似得。
蘇櫻低下頭對果果說:“你幹爹最疼你,你給幹爹夾一塊紅燒肉,他一定很高興。”
果果一聽這話,就像是受到了鼓勵,從紅燒肉的盤子裏麵夾了一塊最大的紅燒肉放到冰塊臉的碗裏麵:“爹爹,吃肉肉。”
厲先生看了蘇櫻一眼,然後摸了摸果果軟軟的頭發:“乖!”
一個字,卻叫蘇櫻著實的愣怔了一下。
以前,自己在容靳修麵前就像個孩子,容靳修也總喜歡揉揉自己的頭發,然後清清淡淡的吐出一個字:乖!
蘇櫻皺了皺眉。
怎麼又想他了。
其實蘇櫻已經很久沒有想那些人,那些事了,久的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
但偶爾不經意的,故意塵封的記憶還是會毫無征兆的闖出來。
每每這個時候,蘇櫻總是覺得痛的不可遏製。
她聽人說過一句話:當你不再擁有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讓自己忘記。
蘇櫻曾經很信奉這句話,在厲先生江邊別墅的那段日子,她每日每夜的想著容靳修和小元寶,時時刻刻攥著那張全家福的照片,不睡覺,不吃飯,甚至於後來,她出現了幻覺。
她經常對著牆壁傻笑,看到任何一個人都有一張容靳修的臉。
思念像是一張天羅地網,鋪天蓋地,叫她無處可逃,那種深入骨髓一般的煎熬就像是服下了毒藥,一分一秒,感受到自己的五髒六腑在一點一點的潰爛,心口被掏空了,淌著血,用什麼東西也填不滿,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墮落,絕望,一點一點的接近死亡。
那時候,蘇櫻,有時候想,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脫了。
反正這一輩子,她都不能再見到容靳修和小元寶,她活著也是在沒有什麼意思。
後來厲先生請了據說國外很著名的心理治療師,藥物治療和心裏治療,還是沒有辦法叫她從自己鑄造的圍城裏麵逃出來。
直到開心果的出現,這個孩子是在醫院的垃圾桶旁發現的,不知道哪個不負責的媽媽將剛剛出生的孩子放在那裏,據說當時臍帶還沒有清理,厲先生看她可憐,就將她帶了回來。
是這個孩子治愈了她……
這個孩子眼睛很大,非常像小元寶,當時蘇櫻已經有些精神恍惚,就真的將這個孩子當成了小元寶。
蘇櫻的病情慢慢穩定下來,雖然她的抑鬱病在後來的一年裏麵,還是必須依靠藥物,但是慢慢的,因為開心果,她還是慢慢的從過去走了出來,盡管偶爾想起來的時候,第二根肋骨下麵仍然痛的厲害,但是,至少,她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後來厲先生說,他是一個男人,而且成天在外麵,帶著一個孩子不方麵,希望將這個孩子給蘇櫻收養。
蘇櫻當然求之不得。
記得蘇櫻當時問了一下,為什麼發現這個孩子的時候不報警。
陸先生清冷的說了兩個字:麻煩!
其實她知道,厲先生不可能報警。
雖然厲先生從來沒公開說過他的身份,但是,蘇櫻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的手下有很多弟兄,他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黑道人物。
蘇櫻從來沒有特地打聽過厲先生的來曆,甚至,她到現在為止,也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厲先生對她的了解倒是詳細的多,當然這都是蘇櫻在接受治療的時候,有一種療法叫做催眠療法,也就是那時候,蘇櫻將一切都吐了出來。
果果被抱過來以後,蘇櫻在臨江別墅裏麵住了兩個月,就跟厲先生說要搬出去,畢竟她同厲先生其實也是陌生人,隻是她無意間搭救了他一把,他報恩收留了她一陣子,但這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在這一點上,厲先生倒是幫了她很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