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屏了呼吸看著薄靳滕,就見他搭在餐桌上的手指輕點了下,收回視線看了桑岩一眼,“瀚海是從來沒有涉足地產行業,同樣的,森意印染也是,我以為應該是我幫了桑總一個忙,聽說桑總跟你父親的經營理念不太統一,這會兒正好稱了你心意才對。”

男人這話剛一說完,桑岩的臉立時沉了下來,他眸光銳利看向薄靳滕,眼底笑意漸濃,第一次見麵時這個男人留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狐狸,狡猾至極。

果然不假。居然這麼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就把問題導向森意印染的內部!

“薄少好興致,居然這麼關注我。”桑岩嘴角勾了笑,他半開玩笑半含隱喻,“我倒是有朋友在奉安市,多少聽說了薄少的傳言。可惜了,我對男人沒什麼興趣。”

關於薄氏集團薄靳滕的花邊傳聞曆來不少,葷的素的什麼都敢說,可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這男人的美色。上流社會的人什麼不玩兒,別說玩女人,玩男人那也是常有的事。

桑岩這是故意的拿著針往人身上紮,顧寧之端著茶碗的手狠狠抖了抖,他抬起眼看薄靳滕,他們這些個玩兒的熟的要開他樣貌的玩笑還要趁他心情好的時候,桑岩這真的是老虎嘴裏拔牙啊!

壓在桌麵上的手掌倏然繃起,男人眼底的笑意一下收了個無影無蹤,那種冰冷而陰沉的感覺一下子就彌散開來,姬安顏猛的抬頭看過去,她牙齒忍不住就有點顫。

他身上的這種冷沉的壓力,她見識過多次,她知道他動怒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可每次看到他這樣,讓她害怕恐懼的時候又忍不住的心澀,心髒地方好似被什麼給揪緊了,緊的難受。

一室安靜,這會兒顧寧之是說什麼也不敢打岔子了,恐了這話說的不對,哪兒哪兒都是欠扁的份,他就默默喝自己的茶,看這兩位爺怎麼收場。

姬安顏抬頭看一眼桑岩,女人那雙黑亮的眼睛裏半含了委屈,看得桑岩心頭一動,說不上的什麼感覺,就這麼莫名的突然讓他心浮氣躁起來。有些什麼思緒在腦子裏飛速竄過,卻終究沒留下任何痕跡的溜掉了。

隻剩下一縷無緣無故無聲無息的燥亂。

安顏兩手在身前交握,手指頭冷的厲害,她緊緊握了下手,突然站起身從包間服務生手裏拿了茶壺去給薄靳滕填茶。

她站在他身邊,俯身從他身前挪了下茶杯,她身上淡淡的水百合的味道就溢滿鼻息,安顏手持茶壺倒水的姿勢非常標準,男人身上冷冽陰沉的氣場就這麼莫名被破了幾分。

薄靳滕身體往椅背上靠了下,他抬起頭眯著眼看了姬安顏一眼,她唇線抿的很緊,垂著眼睛狀似非常認真的看著茶水流出來,可略略有些顫抖的手勢還是泄露了分毫。

男人鼻間溢出輕哼,薄靳滕突然伸手攥住她手腕,姬安顏抿唇看他一眼,似乎早料到他會有這動作,也不驚異隻順從的依著他將她手裏的茶壺取過去放在餐桌上。

“坐下。”薄靳滕掃她一眼,聲音極淡的命令。

桑岩視線如影隨形的落在姬安顏身上,刺的她難受,可就見她乖乖回到位置上坐上,垂著頭一聲不吭,姬安顏鼻子酸的要命,她也說不上怎麼了,隻這心裏突然難受死了。

難受的想哭。

顧寧之視線帶著幾多玩味在幾人間走過,最後視線落在姬安顏身上,他挑了眉看過去,這動作可非比尋常,親疏立顯,他都有點兒看不明白這姑娘到底是什麼心思了。

從剛剛進來之前還一直把薄少當蟑螂一樣的避著,這會兒又是玩的哪出?!

桑岩心底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抽了下,疼的厲害,他眸光落在姬安顏身上,是嫌他方才的話說的過了?男人臉部線條繃的很緊,他猛然收回視線,現在他寧可是相親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