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第一夜(1 / 3)

我是一個離蕩的遊魂,他是一個四歲的小男孩,一次偶然的相遇,將我們牽引。。。可是,對不起,我們沒有後天,我不能陪你到老。。。傘***陽師。第一章昨天黃昏落日,枯藤老樹,白鴉薄霧,斷橋殘水。紅紙傘下,是一襲紅衣裳,嗜血的顏色在朦朧的夜裏分外突出。我還穿著婚嫁之日的紅裳,還戴著新婚之夜的鳳冠,我的峨眉黛我的琉璃發流轉著洞房花燭夜的風情。這嫁衣是四年前的,如今嶄新仿如昨日。隻是,是回不去的往昔。我的世界裏沒有四季,除了灰蒙蒙還是灰蒙蒙的一片,我撐著紅紙傘,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有時枯林,有時斷橋。耳邊仍不時地響起熱鬧的聲音——歡慶的悅詞填滿新房,喜娘早已退去,新郎尚不知幾時會來,獨獨留我一人對著燭光發呆。我認為我是滿心歡喜的,可是,我越發得頭昏,越發得疲憊,想要睡覺。勉強抬眼看去,燭火燃燒過半,“嗯,是不早了。”嘟囔了這麼一句,實在堅持不住,我倒在了婚床塌上,意識漸漸渙散,隱約聽到了一句女聲:“阿染,別怪我。”耳邊一遍遍地重複著清冷的女音“阿染,別怪我”…“別怪我”…這個聲音激起了我的恨意,頓時寒風凜冽。天上沒有月光,陰沉沉的,一直迫近大地,黑壓壓的傾覆在我的身體上,我不由得想到了那夜壓著我,在我身上縱橫馳騁的醜陋的陌生男人,他的汙言穢語好像就在耳邊,想到這兒,惹得我的胃裏一陣翻騰,湧起嘔吐之感。過了很久很久,才好過些,不過臉色更加慘白罷了。我站在橋中央,看著橋下水裏橫斜逸出的樹枝,一隻烏鴉戚戚地哀鳴。水麵如鏡,可是沒有我的影子,隻有無盡的恨如水藻瘋狂地生長。我呆呆地盯著河水,想要望穿這水裏的秘密。我的眼睛一直在下著雨,淚水如同泉眼,源源不斷。耳邊響起奔跑的聲音,扭頭一看時,一個小小的物什已是撞進了我的懷裏。東西很柔軟很溫暖,,我的心裏兀地生出一種想要擁住的念頭,動作也確實這樣做了,伸出右手緊緊的抱住了。低頭看向我懷裏的小東西,呀,竟然是個孩子,我訝異於他竟然可以觸碰到我,在我的認知裏,未滿五歲的孩子是可以看得到鬼魂的,然而卻不能夠觸摸得到。可是懷裏的男孩,使我萬分詫異,他看得到我,看樣子不到五歲才是,竟然還能夠抱著我,也許,是我的認知出了問題。他抬起頭,我這才看到他的臉,髒兮兮的滿是塵土,唯有那雙眼睛亮鋥鋥地閃爍如星,他拉住我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姐姐,救我!”可惜,他求錯了人,我非善類。我毅然甩開他的小手,一個咧切,他沒有站穩,跌倒在了橋上,後麵緊追他而來的一群小乞丐圍在他四周,這些大男孩兒伸出腿,狠狠地踢他,嘴裏還罵罵咧咧的。我冷眼看著他們,像是在看一出鬧劇,劇裏隻有全麵的施暴。其中一個稍大點的乞丐惡狠狠地叫囂道:“小子,下次再敢到我的地盤,我會讓你殘廢!嗬!你那是什麼眼神!還敢跟我恨是吧!看我不把你的眼挖掉!”乞丐看到男孩眼裏的憎恨,心裏更是惱怒,衝著一幫乞丐嚷道“你們有誰帶刀了?”“老大,給。”乞丐老大接過刀子,彎腰掐住男孩的脖子,“給臉不要臉,我看你一會兒怎麼囂張!”說著,持刀便去挖男孩的眼睛。刀子越來越近,快接觸到男孩皮膚的地方,卻怎麼也動不了,任憑乞丐老大鉚足了勁兒,也推不前刀子一毫。是我,是我及時抓住了他手中的刀,我原打算袖手旁觀的,可是剛剛小男孩的眼睛觸動了我,這樣的眼睛,在深潭裏燃燒起一團憤怒的火焰,同我當初的眼神是那麼的相似,不一樣的是,在他眼底,我看到了絕望的小獸在懸崖邊不甘的掙紮。“再叫聲姐姐!”我衝著他笑,以至我一時忘記了我的長發覆在我臉前,掩蓋了我的笑。男孩咬著牙忍住疼痛艱難吐出了“姐姐”兩個字。“姐姐把他們嚇跑,可好?”不等男孩回應,我便淒厲地哭嚎。霎時,橋上響起了陣陣抽泣聲,在這無人之境甚是滲人。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又因得乞丐手中的匕首僵在空中,“鬼啊!”不知是誰驚叫一聲,轉身就跑,別的乞丐也緊跟著張惶四散,片刻間,整個橋上隻剩下我和男孩。我雖是鬼魂,卻不傷人,除了、除了藍燁還有姝妘。“姐姐……”男孩聲音聽起來很無力,又軟軟的帶著魔力,使我的心亂了。看著他,我斂了斂情緒,不再去想,“我要走了”,說罷,我轉身打算離去,無奈衣擺被扯住,“放開!”“不!姐姐……”男孩一手扯著衣擺,一手死死抓住我的手,不肯鬆開,話裏帶著哭腔,“姐姐,帶我走……”我不敢去看男孩眼裏的哀求,我怕我會因此心軟,“你再不放手,我就殺了你!”“那就請姐姐帶著我的屍體一起走吧!”聲音還很稚嫩,卻透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你!”我有些生氣了,正要狠狠甩開他卻感到抓著我的手竟然鬆開了,一回頭,看到男孩昏死過去,而他的另一隻手仍舊執著地抓著我的衣擺不肯放開。我歎了口氣,真是個小麻煩,心裏雖是這般想著,但最終還是沒有丟下他不顧。小小的身體,像隻小貓似的,我單手抱起他,走到河邊,就著河水,簡單擦拭了他的小臉,灰塵落去,他的模樣清晰了,很漂亮,也很熟悉,托住他的臉,我仔細端詳起來,腦海裏也勾勒出另外一個人的臉,是他!藍燁?!四歲,四年前,難不成……不!怎麼可能!藍燁和姝妘那對賤人明明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還有孩子!我的心一下子慌亂了,翻山倒海不知所措。感覺到懷了的孩子動了動,“你醒了?”我的聲音很冷,“你的父母是誰?”“姐姐……”也許是被我的寒意嚇到了,孩子弱弱的喊了聲。“說!”“是……是藍……”“藍燁!你是藍燁和姝妘的孩子!對不對!對不對!”我憤怒了,抓狂了,用沒有撐傘的右手死死掐住男孩的脖子。我想此刻的我一定很嚇人,可是,那又怎樣?是啊,那又怎樣?當初藍燁和姝妘這兩個賤人毀我清白,害我枉死,我如今這副鬼模樣,可是拜他們所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姐……姐姐……”男孩呼吸艱難,吃力地為自己辯解,“姐姐……”一聲聲無力的“姐姐”,讓我難過,看著男孩明澈的眼睛,我忍不住心軟了,大人的過錯,幹孩子何事啊!可是,盡管殺死了他們,心裏滔天的恨意仍是無法抹殺。他們相愛,為何偏偏要致我於死地?一邊是我的親小姨,一邊是我的新婚丈夫,兩個最親近的人同時背叛我,給了我致命一擊。是不是太可悲?“啊!!!”頭痛欲裂,我鬆開了掐著男孩的手,朝著樹林深處跑去。一路狂奔,我已辨不清方向。樹大參天,陰風冷颯,越發得灰蒙。跑了很久,我才停下來,手裏的紅紙傘被丟棄在了一邊,我伏在地上哭泣,嚶嚶的哭聲回蕩在林子裏,四周除卻我的淚水,再無別的聲響。殘月枯黃,清冷的光線穿過大樹濃雲零星地灑在地上。秋夜的枝條光禿禿的錯亂,月下的影子彼此糾纏。漸漸地,我止住了哭泣,所有的恩怨早該隨著生命的死亡而消逝,我還將自己困在囫圇裏做什麼?畫地為牢,我始終放不過的是我自己。正是因為身上如此重的煞氣,我的魂魄才不肯踏上奈何橋,一直以來才會徘徊人世間。如今,心裏的恨得以釋懷,那麼……“姐姐……”聽聞,我回頭一看,男孩竟然追了過來,他小小的身子站在不遠處,看樣子似是在猶豫,他的右腳剛邁出就又縮了回去,反反複複幾次,最終還是走了出去第一步,小小的步子晃晃悠悠的朝我走來,在我身旁立定,跪下來,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攥住我的衣角,懦懦道:“姐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恨藍燁,可是,我不是他的孩子,真的不是!”說著,生怕我不相信,死死地拽著我的衣服,“藍燁是我叔叔,可是我和那個壞人除了流著同樣的血以外,再無任何關係!姐姐,,相信我……我討厭藍家所有人!”“為什麼?”聞言,我倒是有些好奇。我的問話似乎勾起了男孩回憶深處的疼痛,他隻簡單的說藍家害死了他母親,更多的情況,無論怎樣也不肯多說一句。他說話的時候,眼裏的憎恨分明,這種恨不得嗜人骨血的眼神連我都感到心悸。我樓緊他,聲音有些悠遠:“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停頓一下,我接著說道:“陸家有個獨女陸夕染,那天是她出嫁的日子,本該是喜慶的一天,誰知,她在新房裏被人下了迷藥,等到她癱軟在床上,從房外走進了一個陌生男人,等她昏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渾身**的躺在床上,身邊睡著那個同是**的醜陋男人,她當時就崩潰了,原本該同她****的丈夫,站在門口那裏,一臉鄙夷的看著她,他當著門外眾人的麵,不顧她的難堪,一手把她摔到地上,也不容她辯解,無情的叫來家丁要直接將她溺死……不久前還高高在上的她,此時此刻竟淪為別人的笑柄,多麼狼狽,多麼可笑,你知道嗎?當她看到她的小姨的時候,多麼希望小姨能夠為她辯白,哪料,小姨不要說替她求情了,反而挽著她的丈夫,罵她不守婦道,傷風敗俗,能留個全屍就是藍家的恩澤了,說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