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獵場,一頂頂白色的帳篷一圈圈將皇帝的行宮環繞其中,猶如朵朵白雲深處高聳起一幢巍然天宮,七彩琉琉在陽光的反射下美輪美奐。
其外是秩序井然的軍陣,陷馬坑、拒馬陣、盾牌兵、弓弩手、弓箭手、長槍兵、樸刀兵,還有其他輔兵,裏三層外三層,將皇帝的行宮團團圍住。若有敵人來襲,無論從哪個方向,一時決難突破。森然有序,防守嚴密,難怪雲明隻能用些暗殺的手段。
雲風和樓池月到了軍陣前,下馬,一千親衛隻能在外等候,不能入營。
兩人進入軍營後,還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顯然是之前東宮六率的將士並沒能偷襲成功。
兩人來到皇帝的寢宮外,看到和祿正肅手立於階前。他看到雲風和樓池月,目光閃了一下,揚聲通報:“閑親王覲見。”
樓池月跟在雲風身後,低聲道:“你先進去。”
雲風向和祿點頭致意,有些急切地進了殿。樓池月卻走到和祿身旁,輕聲笑道:“祿公公安好?”
“樓小姐安好。”和祿深知樓池月之能,所以不自覺地躬了躬身。
“這座行宮美輪美奐,若是象怡親王府一般毀了,未免可惜。”樓池月笑容不變,淡淡的口吻一如之前的問候。
和祿眉棱一跳,心中似被一道雷劈中,整個人呆若木雞。這弦外之音太恐怖了。
樓池月看到封四德和雲明已經過來,她垂下了頭,退到和祿身後。
和祿回過神來,高唱一聲,“太子殿下覲見。”
雲明低垂著著,神情木然。封四德掃了一眼樓池月,沒吭聲,和雲明一同進殿。樓池月低聲交待和祿一句,跟著他們倆人身後進去。
雲風還跪在殿中,封四德拜見了皇上後,躬身退到一旁,樓池月也跟著他退下。雲明卻還跪在殿中,和雲風並排,沒有說話。
皇上側臥著,眼光根本沒有落到樓池月身上,還以為她是太子妃。
但是垂立皇上身邊的解義卻將目光落在樓池月身上,就是這個女子,為清太子所稱道。眉目清秀,目光澄靜,身上有種與世獨立的清冷和驕傲。
他隻狠狠地盯著雲明,漸漸地呼吸重了起來,喝道:“一個毒殺君父,一個提兵逼宮,真是朕的好兒子呀。來人,將這兩個逆子拿下。”
殿外的禁衛沒動,隱在暗處的暗衛出來,將雲明和雲風按倒在地。
“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雲逸,你比我還傻。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眼裏哪有兒子,你還來送死。哈哈,太可笑了。”雲明的頭幾乎觸地,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雲風還是不敢置信地擰著脖子看著皇帝,“父皇?”
皇帝重重地喘了口氣,“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對皇位豈能沒有覬覦之心。若非朕手中握有禁軍,你還會跑朕跟前來盡孝嗎?”
雲風眼裏的淚水奪眶而出,哈哈笑道:“我不會盡孝,皇上,我不會,我已攻入皇城,拿下皇宮,我當然不用來盡孝,我隻要做在龍椅上等著百官來朝拜。”話音落,他長身而起,暗衛鬆開了手,退下了。
皇上大吃一驚,失聲道:“你,你……”然後艱難地轉頭看向解義,“解義,你背叛朕?”
“回皇上,老奴已記不清了,多少年前,我被打斷了雙腿,是清太子救了我,將我養在他宮中,從那時起,老奴這條命就是清太子的。清太子臨死前,囑咐老奴要護衛九殿下,老奴敢不盡力。”解義慢慢道來,腰背挺直,“皇上,可是你逼死清太子的,老奴雖不能違了清太子的意願,但心裏一直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