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聲音淡漠“未曾”
她的身子一頓,張開雙臂攔人的手慢慢垂下,低垂眼簾,麵色蒼白,看上去失魂落魄。
看得正入神,白鳳戳了戳我“春天會下雪?”
“據說極北的地方春季來遲仍可能下雪,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不是嗎”
“可粉色的雪有嗎。。”
粉色。。
我不做聲,半響才喃喃“也許。。不是白雪故作飛花,而是。。飛花故作白雪”
“哈?”白鳳繞繞頭“我讀書少,不懂”
才要解釋,我和白鳳都默契地望著不出聲了。
前方本糾纏的女子早已不知道去哪裏,餘留剩下男子,他此時靜靜站在那裏就好像在等待什麼。
被發現了。。
對白鳳使了個眼神,然後起身朝他走出去。
他的目不轉睛看著走近我一舉一動,在觸及我手中的花生時表情明顯一愣。
“你都聽到什麼?”
我將花生捆好收起來,大大落落直視他“全部”
我猜他早就發現了我和白鳳的存在,隻是等著我們自己去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隻是我在猜,也許他隻是發現我和白鳳那裏有人在,卻不知道是兩個人。
“哦?”
他似乎對我的坦白很感興趣,但那表情仍舊淡如止水
我沒有出聲,他亦沒有在看我,半響“年近三十卻認作年僅二八。。是不是很奇怪”
他是在說剛剛認親的戲碼?年僅二八卻被認作年近三十?可他的話卻是反著說的。
他麵無表情,我也麵無表情,隻是眼睛仍舊好奇望他“世間之事無奇不有。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為什麼一直在研究我?山道上是,宴席上是,現在也是”
我就知道先前來風國那個先生點頭表示禮貌的黑衣人就是他,那樣灰入埃塵的眼神隻有死人才有,就算是從鬼門關多次回來的人都不見得會如此,他是早已經深深陷入鬼門關了的。
“人對於和自己相似的東西總是充滿好奇”
“我和你不一樣,沒有兩顆心”
我不著痕跡又上下掃他一眼“可你沒有呼吸,沒有脈搏,同我一樣對別人來說均屬於異類”
他淺笑,第一次看到他有了不一樣的表情,隻是這表情很微妙,微妙的淡“你說的對。。你就是甯安?”
我默認,他抬頭不知道在看著那處的風景,繼而悠悠然然開口,“阿離和我提過你。可印象中似乎是個不苟言笑的孩子。”
“你認識我的先生?”
“薑離一生擁有了多少人不得擁有的東西,快意江湖快意人生,隻可惜他未能像你一樣擁有一個好名字。一生之中擁有的很多,能留住的。。。卻太少”
他說得不急不慢,聲音很輕,就像是和自己說,嘴角的淺笑帶著無盡苦楚
突然將視線投向我笑道“甯安,我和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我一愣,明顯看到他眼裏多的那一抹亮光,仿若黑暗中閃現的鞘翅,那死灰的眼眸仿佛又活了過來,重生一般。。。
他說要和我做一筆交易,可我沒有回答,隻是眯起眼看著他勾起一笑,那摸樣就像是一個奸商裝著滿肚子的墨水準備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