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道:“這裏叫蒲昌海,這水是鹽的,不能喝。前麵便是西域長史府,我們今晚便先在那裏歇息。”
賈敬業略一點頭,擺了個武林宗手吐納的造型,吐了一路而來的黴氣、晦氣、沙土之氣,深深地吸了一口當地的新鮮空氣。
來到湖邊上蹲了下來,雙手支頤,欣賞那一望無際的美景,莫邪則靜立一旁相陪。
當然賈敬業不知道的是,這個所謂的蒲昌海,後世有一個震驚世人的名字——羅布泊,而那個所謂的西域長史府的治所,便是近代考古學家瘋狂熱衷,大肆挖掘的樓蘭古城。
賈敬業此刻還好不知道這些,要是知道了,估計當時便能樂得昏死過去,然後開始胡亂挖土,看看能不能撈到點什麼,算差旅費了。
一行人向西北方向行出十數裏,城池在望,賈敬業望著那低矮的土牆半晌,方道:“差勁,平原下屬一個小縣都比它好不少。”
莫邪道:“嗬嗬,這裏哪裏能和中原比。”
賈敬業歎道:“這好好的絲綢之路,居然被這班子鳥人搞成這樣。”
頓了頓,一拍大腿,又道:“不對,你說這城如今是土匪窩,那咱們還跑去,那不是找死嘛。咱不去了,還是去你說的那個什麼且末實在。”
莫邪道:“那裏離此還有近千裏之遙,所行又都是沙漠之地,沒有補給,如何能到?”
賈敬業急道:“什麼?還有千餘裏,那個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有什麼好去的!”
莫邪鳳眼一瞪,嗔道:“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賈敬業傻笑兩聲,道:“嘿嘿,我說錯了。其實是‘上有天堂,下有且末’那裏真是景色絕佳,軟紅十丈,楊柳依依,物華天寶,人傑地靈……”
莫邪嫣然一笑,道:“你又沒去過,你怎麼知道是那樣的?”
賈敬業笑道:“這還用去,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蘇杭為什麼是天堂,還不就因為那裏的美女遍地都是麼。如今且末既能養育出你們這十二個花容月貌,羞花閉月的美女來,還能不說是天堂?哈哈!”
這通長篇馬屁下來,莫邪聽得格格笑個不停,花枝亂顫。
過了半晌,方道:“嗬嗬,也沒你說的那麼好。”
頓了頓,又道:“嗬嗬,你的怪名詞還真多,漢話我也學了好多年了,怎麼從來也沒聽人如此說過?”
賈敬業咳嗽了兩聲,道:“不知道就對了,漢文化博大精深,豈是你這個黃毛丫頭輕易就能學會的。”
莫邪道:“嗬嗬,那我可要好好向你學學了。”
賈敬業伸出手來,道:“好說,好說,學費先拿來,不多黃金五萬兩!”
如此談談說說,眾人進了長史府城,隻見市井蕭條,街上行人絕跡,家家關門閉戶,還有不少竟是空屋,竟像個死城。
城中寂靜異常,唯聞風吹樹葉的沙沙之聲,賈敬業見此情景愁眉緊鎖,道:“這裏怎麼連個人都沒有。”
莫邪冷笑道:“大白天的估計都去打劫了。”
賈敬業道:“那也要找個地方歇宿,補充淡水,喂飽駱駝。”
莫邪道:“東北方有一個數間,門口一虛皆白的駝背老者正在門前掃地。
莫邪迎上前去,道:“老爺爺,我們又來打擾您了。”
那老者道:“什麼,姑娘問多少錢?來了就來了,這不收錢!”
賈敬業道:“倒,那個桂花不會說話,能活活把人急死。這倒好,來到西域居然碰到一個聾子……”
莫邪笑道:“老爺爺,您不認得我拉?我上回便在這驛站裏住過。”
那老者道:“什麼,你說隻是路過,不住這?那可不成,這附近數百裏沒有人煙,天也快晚了,晚上露宿野外很危險的。”
賈敬業心想:“得,這耳朵背也就罷了,腦子還不好使。”
對莫邪說道:“直接進去,住下來,他便明白了。不然在這聊半天,我都餓死了。”
莫邪嗬嗬一笑,點了點頭,驛站裏空無人住,莫邪挑了一間較幹淨的土屋,自己住在西廂,賈敬業住在東廂,丫環則分睡在了其餘屋中。
草草用過晚飯,莫邪來到東廂,賈敬業道:“這個老人家叫什麼來著?”
莫邪道:“隻知他姓龍,名字已沒人記得了,大家都叫他老龍。”
賈敬業道:“哦,耳聾的聾?”
莫邪嗔道:“龍王的龍,他人很好的,住到他店裏來的人,土匪便不會再來了,這來來往往的沒一個不誇他的,你別亂說!”
賈敬業道:“哦。”
正說話間,外麵吵吵嚷嚷,腳步雜遝,似來了不少人。
砰地一聲,他們所住的屋門,被人踹了開來,老龍在門外喝道:“咳,咳,你們又來做什麼?”
一個男子聲音說道:“老不死的少管,這裏是不是住了外人了,我們來弄兩錢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