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聽得是頭痛欲裂,一捂頭,道:“都別吵了,今天先到這裏,我再考慮考慮!”說完邁步便行。
當晚酉時,曹靜遣退所有下人,獨自一人坐於案前,手捧著那日貂嬋所書,賈敬業簽名的白絹在那裏呆。
這條白絹她反反複複已看過不下千遍,其中文字早已字字句句刻於心中,無法磨滅。
此時再將出來細看,不過是睹物思人,暗自傷心而已。
正魂不守舍,泣下數行之際,忽聞外間下人喊道:“丞相!”隨即便是行禮下跪之聲。
曹靜知是父親來了,忙放下絹書,取出錦帕拭淚,來到門前迎接父親。
曹操昂入內,見曹靜雙眼紅腫,知其又在胡思亂想,便道:“我處理政務頗為煩悶,便想到你這來走走。你也去過一段時間河北,對袁紹那的情況多少也有些了解,日間……”
剛說到此,便已來到案邊,見其上放著條白絹,怕是曹靜寫給賈敬業的情書,忙拿起來細看。
越看越是心驚,一路看至文末,隻見滿絹的好字之後,竟跟著三個不知是什麼的狗爬大字,當真是大大的敗筆。
不禁長眉一軒,問道:“這是誰人所書?”
曹靜喃喃地道:“敬業所說,貂嬋所寫。”
曹操點了點頭,道:“說得好!他什麼時候說這話的?”
曹靜道:“我在徐州同他分開之時,他於大營之中對我說的。”
曹操自言自語道:“徐州……”頓了頓,又道:“一年多了,你怎麼不早拿來我看。”
曹靜冷笑道:“爹爹那時整日隻聽人溜須拍馬,如何看得進這些?我要是拿給你看,估計早就被你付之一炬了,我如何還能再看得到。”
曹操又看了看其上文字,細細品味,半晌方道:“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說著真好!酒來!”
下人依言送上美酒一爵,曹操一飲而盡,道:“好!”
曹靜問道:“爹爹,我就這句話不懂,他勸你‘高築牆,廣積糧’難道也要你像公孫瓚那樣亂建城樓,亂屯糧食?”
曹操道:“這幾句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他是要我多積實力,多蓄力量,如此才能天下無敵,如今他也在幫劉備如此做。”
曹靜若有所思地道:“你們終日間就想著打打殺殺,這有什麼好?”
曹操道:“我是越來越佩服此人了,他明知要和我為敵,還讓你來告訴我這些?”
曹靜凝望遠方,癡癡地道:“他就是這樣一個傻瓜,翠花害得他險些喪命,他也饒了。”
曹操一臉迷茫,問道:“什麼翠花?”
曹靜便將袁熙加害賈敬業之事,簡要的同曹操說了,曹操道:“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這個敬業還真不一般,那麼巧竟遇神醫相助。”
曹靜道:“爹爹,你在許都害了敬業一次,敬業於官渡報複了你一次,也算扯直了,你們兩人便不要再打打殺殺了吧。”
曹操問道:“官渡之時,讓雲長守那隘口是敬業的主意,還是元直的主意?”
曹靜道:“徐元直原本令關、張二將主攻烏巢,令趙雲守那隘口的。敬業卻說雲長勇猛,守此隘口才萬無一失。他分明是不想放你生路,當時可氣死我了!”
曹操道:“那你為什麼不偷偷的來報我,我也好早有準備。”
曹靜扭過頭去,熱淚盈眶,半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