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業道:“嗬嗬,曹公真是好文采,連抓人都能說出這麼文謅謅的對白來,我就沒這本事,你要還時時聆聽我的教益?我看就不必了吧,許都我已經逛夠了,就不上您那吃閑飯了。”
曹靜道:“爹爹,我不回去,我不想進宮,這我在許都之時就說得明明白白了。”
曹操氣得臉色鐵青,怒道:“胡鬧!婚姻大事,豈能由你作主?還不快隨我回去。再者當今聖上英明睿智,富有四海。你進宮為妃,便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說不準有朝一日便可冊封為後,母儀天下,哪點委屈了你?”
曹靜道:“我不願為妃,更不願為後,還請爹爹能夠體諒女兒,收回成命。”
曹操手指賈敬業,道:“你難道看上這小子了,這個小子有哪點好?相貌醜陋不說,整日裏瘋瘋癲癲,出醜賣乖,根本不是一個能幹大事的男子漢。”
“他出身微賤,門不當戶不對,和你毫不般配。再者他已有妻室,你這樣做不是胡鬧嘛。”
曹靜道:“皇上不是也已有妻室,你怎麼還讓我進宮為妃。”
曹操怒道:“這怎麼同,皇上三宮六院自是平常。且進宮為妃,那是皇上浩蕩,我曹家之福。皇上九五至尊、一代帝王和這個衣衫襤褸、亡命天涯的賤民如何能同日而語,你怎麼能舍玉取瓦?”
貂嬋道:“哼,皇上給你管得形同囚犯有啥好?你讓你女兒進宮為妃,不是把她往火坑裏推麼,天底下竟然還有你這種父親。”
“明明做錯了事,居然還能說出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賈敬業目視貂嬋,一豎大拇指,悄聲道:“罵得好,有進步!”
貂嬋側過頭來,向他一笑,悄聲道:“嗬嗬,都是和你學的。”
曹操瞪了貂嬋一眼,不再理她,對曹靜說道:“你定是不肯同我回去了?”
曹靜沉思片刻,堅決的搖了搖頭,曹操怒道:“好,我這就殺了賈敬業,看你跟不跟我回去。”說完右手一舉,便欲下令。
貂嬋大聲喝道:“你敢!”說完便欲上前拚命。
曹靜伸手將其攔住,冷冷地道:“爹爹定是要讓我進宮了?”
曹操雙手抱拳,高舉過頂,正色道:“讓你進宮可不是我的意思,那是皇上的意思。皇恩浩蕩,垂憐我曹家,你怎能不識抬舉。”
曹靜拔劍出鞘,橫劍於頸,道:“爹爹,我在許都便說過‘寧死也不進宮’難道你真得要逼死女兒麼?”
寒光一閃,長劍略向內遞進半寸,登時雪白的秀頸上現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曹操大驚失色,雙手亂揮,急道:“不可,千萬不可如此!”
曹靜哭道:“爹爹,女兒不孝,已和賈…賈…敬業私定終身,已經…已經…如今女兒…這樣了…如何…如何…還能再進宮侍候皇上。若爹爹一再苦苦相逼,不肯放了女兒和賈敬業一家,女兒唯有一死。”
曹操心懸愛女安危,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實是非常人物,腦海之中隻是混亂片刻,便又一片澄明,頓時便有主意,仰天長笑道:“哈哈,沒想到我一世英明,竟生出你這麼個東西出來。也罷!放你們過去。”
“靜兒你好好保重身體,好自為之……最近天冷要多穿些衣衫,以後爹爹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也不顧男兒有淚不輕彈,竟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