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慘叫聲一路尋去,終於在後園之中見到張飛,隻見他脫得赤條條的,雙眼血紅,渾身是血,手提寶劍,逢人便砍。
剌史府上都是些丫環、仆役、公子、小姐,會武的極少,如何是張飛的對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隻一合便身異處、魂飛天外。
賈敬業歎了口氣,搶上前去,欲行相勸。
張飛正殺得興起,哪分得青紅皂白,劈倒最後一個丫環之後,還覺得不甚過癮,忽覺身後有人靠近,暗叫:“來的正好!”
回身便是一劍。
這一劍來勢淩利,劍未至,風聲已呼嘯而至。賈敬業如何抵禦得了,隻得又使出百戰無敵的昏暈法,兩眼一對,癱到了地上。
張飛一見是賈敬業大驚失色,忙將其扶起,救得醒轉,喝道:“我說敬業啊,你來了也不言語一聲,和鬼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不怕被我誤殺啊!”
賈敬業道:“誰像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深更半夜,黑燈瞎火,你扒得精光,渾身血紅,提劍砍人,屋內鬼氣森森,慘叫連連。我剛到時還以為這裏在拍《午夜凶靈》呢。”
張飛笑道:“嘿嘿,這樣殺起來才叫痛快!”
賈敬業微微冷笑,道:“痛快?一會還有更痛快的,來人啊!”
賈敬業貼身近衛聞言搶上前來,賈敬業問道:“高祖入關中時,曾約法三章,其中有一條殺人者當如何來著,我怎麼一下子就想不起來了呢,哪位好心的大大提醒我下。”
眾侍衛麵麵相覷,不知所雲,內中有知道也不敢回答。
就在此時院外一人大聲喝道:“殺人者死!”
話音未落,那人走進院來,賈敬業一看,正是陳登,便道:“還是元龍記性好,不像我念過得書都還給老師了。翼德你聽到了吧,你自己說說今天你殺了多少個人了?這事該如何處置?”
張飛聞言大怒道:“這些都是車胄家眷,都是該死的!”
賈敬業道:“喔,原來是車胄家眷,你早說啊!”
說著指著邊上的一具丫環的屍體道:“那這位呢?看服色像個丫環,不知是車胄的哪家親戚?”
張飛道:“這個……”
賈敬業怒道:“這個什麼!丫環難道也有罪?再說明公可曾說過要誅車胄九族?”
張飛搖了搖頭,道:“沒有!”
賈敬業道:“車胄家小如何處置,該由明公來定奪。你未得命令就擅殺車胄全家,該當何罪?”
張飛怒道:“賈敬業啊賈敬業,大哥叫你聲軍師,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連我的事你也敢管,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幫大哥攻城時屠了多少家了,有誰言語過?”
賈敬業道:“別人是別人,我是我。這事我看到了,就要管!”
張飛道:“管,管,我叫你管!來人啊,拿繩子來!”
揪住賈敬業的衣領,將其推到一株大樹之下,手下兵士遞上繩子,張飛接過,將賈敬業捆在樹上,綁了個結實。
陳登見事態越嚴重,忙搶上前來,勸道:“翼德息怒,敬業之言有理,翼德確是有些濫殺了。”
張飛道:“連你也來管我?”揮手一拳捶去,陳登猝不急防,中拳暈去。
張飛暗呼過癮,叫道:“拿酒來!”手下兵士獻上巨觥,張飛滿飲數杯,帶著幾分酒意,取來皮鞭,抬手便是一鞭揮去。
賈敬業疼痛難忍,啊地一聲大叫,心道:張桓侯慣於酒後鞭人,沒想到我今天也領教了,果然曆害,比許都地牢裏的獄卒強多了……一鞭下去半條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