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平平端著長槍,借助馬匹的衝力,貫穿了第一個人的身體之後,接連貫穿了第二個、第三個人的身體,如同串冰糖葫蘆一般。然後他也不停留,不抽槍,就左右揮舞著竄著三個人的長槍。數百斤的重量在他手中恍若無物、輕如鴻毛。
在皇甫平如此神勇的帶領下,身後的五百多的義從門客也都有如神助,左衝右突。周圍的黃巾軍說白了也隻是手持武器的農民而已,就在幾個月前他們還在田裏的莊稼而操勞,半輩子的老實巴交,何曾見過這種場麵。打順風仗的時候,仗著人多,鼓起勇氣尚能一擁而上,而當看到死亡發生在自己的身邊,甚至可能發生自己身上的時候,心底不可遏製的產生了畏懼後,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不許退,攔住他們,大良賢師在看著我們!”有個小渠帥聲嘶力竭的喊著。他的呼喊到底還是產生了點作用,特別是口中大良賢師,仿佛隻要呼喊這個名字就可以給他們帶來勇氣和運氣,然後戰勝對手。
然而他們口中的大良賢師的驚慌並不比他們少上多少,雖然他看不清,但是他聽得見。
“哪裏來的騎兵?漢軍的騎兵不是都在右翼嗎?”張寶的誌得意滿沒有了,四處環顧,似乎想要從誰那裏得到答案,然後發現其他人的臉上和他一樣的茫然。
張梁鐵青著臉,眉頭的皺紋更深了。
這隻騎兵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如果晚上半刻,那麼漢軍的左翼將被徹底的擊潰,即使騎兵的數量再多上一倍也無濟於事。如果早上半刻,黃巾軍的陣型還沒有散,有充足的時間和人手來布置第一道、第二道甚至第三道防線,然而……難道說一切都是天意。
如果從高空俯瞰,你可以看到那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人群,而如果你能將視線推進,你可以清楚的看到黃色的中間還夾雜著許多紅色的身影,周圍則圍著數倍於己的敵人,如果沒有意外,這些紅色的身影就像海裏的浪花遲早會湮滅,但是現在,意外出現了……
一支凶悍的騎兵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從側麵衝了進來,撼天動地的馬蹄聲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他們停下手中,或舉首,或扭臉,或翹足,想要看清遠處的情況。
“嘭!”無數人的心中響起了這無形的聲響,那隻騎兵給人的感覺確實是硬生生的撞進來的,而黃巾軍就像是沙土一樣被硬生生的撞出來了一個凹陷。
頂住!隨著小渠帥的一聲令下,這些或走投無路、或有著瘋狂信仰的人群舞著長槍短劍的蜂擁而上。剛剛殺出的一條細縫又迅速的被人群給填滿了,攔住了前進的去路,皇甫平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在這裏停下,騎兵一旦被步軍包圍,並且陷入停滯之中,失去了它所特有的高機動性了,那麼離覆滅就不遠了。皇甫澤選擇他為先鋒就是希望他能像一把尖刀,為部隊開出一道道路來。
“殺!”皇甫平又是一聲暴喝,似乎是為己方壯勢,又或是發泄內心的鬱結。手中的長槍如長龍一般揮舞的更疾、更猛,凡是觸者皆無一招之敵,皆口吐鮮血,倒退而去,更有甚者胸膛凹下去一塊。他的左手還抽出了環首刀左劈右砍,緊靠著雙腿夾著馬肚來控製這馬匹的前行,慢慢的擠出一條道路來。
伯奇勒在第二陣,負責擴大戰果,並且保護皇甫平側翼的任務,麵對著蜂擁的敵人,也不顯得輕鬆。
一腳牢牢踩住馬蹬,兩腿夾緊馬腹,鬆開韁繩,居高臨下地揮動長刀,將最先奔著坐騎砸來的一支鐵鍁挑開,手下不留情,順勢一刀劈下。
鋒利的刀片輕而易舉地劃破了他的胸腔,鮮血綻放。他低下頭茫然的看了眼傷口,咧了咧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皇甫澤回手將長矛抽出,鮮血噴射,不再多看一眼,直接縱馬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