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緊迫,張全隻聚集了二百多的騎卒,便和皇甫澤合兵一處,一起去追擊叛軍了。
叛軍此時早就如喪家之犬,隻顧得自己逃命,在夜幕中的田野上奔逃,但是兩條腿又如何能夠跑得過四條腿。
因為沒有時間和人手來收押俘虜,所以皇甫澤和張全帶著騎卒一路見人就殺。這麼晚了還在外麵晃蕩的,哪怕不是叛軍,估計也不是什麼良家子弟。剛開始看到那些叛軍臨死前苦苦祈求的模樣,眾人還有些不忍。到後來見得多了,殺紅眼了,也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這一路跑出去五十幾裏地,還是皇甫澤見馬力不支了,才下令停止追擊,原地停整休息。
剛才因為生死相搏,精神緊繃,大家還沒有感覺如何。現在一放鬆下來,身上的血腥味,連續揮刀之後的酸痛感就全都湧了出來。大家基本上都是第一次上戰場,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場麵,有人忍不出吐了出來,然後就仿佛引發了連鎖反應,一個接一個的都吐了起來。
整個隊伍裏也隻有皇甫平,張全等寥寥幾人麵色好一點,皇甫澤也是強忍著將喉嚨裏的異物給咽了下去,才沒有當眾出醜。出乎他意料的是,皇甫武表現的非常的平淡,冷靜在那裏清點人數。皇甫澤心裏暗暗汗顏,自己作為主將竟然沒有想到這件事,幸得有皇甫武在。
“孟仁,怎麼樣?”皇甫澤走過去問道。
“族人和義從還剩下兩百一十二人。”
“沒有漏掉。”
“沒有,我數了兩遍。”
皇甫澤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不算張禾和夏宏的四隊人馬,還有兩百六十人,現在就剩二百一十二人了,也就是說在剛才的那個夜晚有四十八個族人和義從在戰鬥中失去了生命。
“子淵,不必擔憂,也許有些人是因為天黑追丟了,我覺得傷亡應該不會這麼大的。”
“但願吧。”皇甫澤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動蕩且不幸的年代,饑荒,災禍,戰爭,是這個年代的主旋律。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看到明天的太陽,每天晚上他們都要慶幸又度過了一天,而每天早上他們都要慶幸自己沒有在睡夢中死去。
這僅僅隻是一個開端,當黃巾抹額席卷八州,當群雄割據爭鬥不斷的時候,這一切將會愈演愈烈。
皇甫澤從來沒有想過去輔助漢室,為大漢王朝續命之類的。正如三國演義開篇所說的一樣,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曆史發展的必然規律,個人的力量在曆史的車輪麵前顯得是那麼的渺小,說是螳臂當車也不為過。
大漢王朝綿延了四百年,新興的地主階級和老牌的貴族之間摩擦越來越大。地方就這麼大,資源就那麼多。想要發展,就要爭奪資源,想要爭奪資源,就一定會發生爭鬥。
當老舊的勢力勝利的時候,那麼大漢就會繼續苟延下去,而當新興勢力成功的時候,便是新的秩序的建立。
大漢就如同一個垂暮枯朽的大樹,附著在他身上的藤蔓也都老弱不堪,根本就難以抵擋外界的衝擊。它的滅亡具有偶然性,卻是必然的結果。
皇甫澤現在索要做的就是如何在新老勢力的爭鬥,交替和洗牌中,給自己給家族帶出一條活路來。
等人馬歇息了一會,緩有餘力之後,皇甫澤立即帶著人馬返程。一來他掛念著可能走散的族人,二來現在大家都很疲倦了,在野外太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