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看這動靜至少得兩三千人。”張禾拍馬來到皇甫澤身邊低聲說道。
兩三千嗎?說實話,皇甫澤對於這個數字並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僅僅隻是一個抽象的數字而已。
“繼續前進。”僅僅一個數字還無法嚇退皇甫澤。
“是。”
這些人中除了皇甫平三人外其他的都是皇甫澤家的門客,皇甫澤對他們而言就相對於君上,主公,有命必從。
因為知道戰場就在不遠處,一行人都變得更加小心謹慎起來了。
朝那城的北邊有個緩坡,站在上邊可以俯瞰整個戰場,皇甫澤帶著人小心翼翼的上了緩坡,戰場上的場景都盡收眼底,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從視線所及之處,到視線未及之處都是叛軍,人群中的安定城就像是一艘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船隨時都有飄搖的危險。
“殺!”
“衝啊!”
“先入城中賞十金!”
叛軍采取的是最簡單最常見的雲梯蟻附,一架架簡易的雲梯搭在城樓上,叛軍們大叫著,一手舉著刀劍,一手扶著雲梯艱難的向上攀爬著,有的雲梯因為製作的太簡陋,承受不了重量,竟然直接坍塌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少不得要缺胳膊少腿,發出淒厲痛苦的喊聲。那些即使沒有摔下來的運氣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城內的抵抗很激烈,無數的滾木,石塊滾下來,還有開水,金湯潑灑下來,皇甫澤甚至還能問道空氣中肉被燙的味道。
“人間煉獄。”皇甫澤麵容呆滯的喃喃道。
其餘人的表現也沒有好到哪裏,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隻有皇甫平,張禾和夏宏三人好一點。張禾和夏宏因為之前出征過,見識過這樣的場麵,而且還存活了下來,所以見怪不怪了。至於皇甫平,他似乎是為這種場麵而生的,表現的非常興奮,黝黑的臉龐透露出一絲潮紅,右手不由的在腰間的刀柄上摩挲著。
“靖遠,不要衝動。”皇甫澤趕忙出聲提醒他。
皇甫平一驚,從興奮中清醒過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清明起來,對著皇甫澤點了點頭。
此時張禾拍馬來到皇甫澤的身邊,表情凝重的說道:“少君,我剛才猜測沒錯,攻城的叛軍大概在三千人左右。”
“三千!”皇甫澤猛然提高了音調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張禾,那意思仿佛在說你沒有開玩笑?
張禾被皇甫澤懾人的目光看的有點心虛,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且他必須給皇甫澤最真實的情況以免影響他的決定。
“是的。”張禾肯定的重複了一遍。
皇甫澤沒有說話,轉頭靜靜的看向了戰場,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問道:“靖遠,我族中可以出多少人?”
皇甫平咬咬牙道:“一千人還是可以的。”
一千人嗎?一千對三千,懸殊的還是太大了,而且自己又有什麼理由讓自己的族人用命去打一場沒有把握的和他們毫不相關的戰爭了?
遠方飄揚的塵土,激烈的廝殺都從他的眼前漸漸消失,震耳欲聾的喧囂聲也漸不可聞,皇甫澤變得迷惘起來。
皇甫平沒有催促,他騎馬站在皇甫澤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無論眼前這個人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支持,至死不悔。
漸漸地,皇甫澤的目光變得不再迷惘,變得堅定起來,他轉過身看向眾人,嘴角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朗聲道:“我們回去。”
“子淵,我們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唯有一戰!”
因為他已經想到了克敵製勝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