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蠻拉起我粗聲回道：“老大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腳上的傷有多嚴重！沒了我你絕對走不過去的！就不要逞強了！”說完又把我拉起來半拖著往前走。
——你這時候倒是變聰明了啊……
我虛弱得很，也沒工夫和他鬥嘴了。隻覺得眼皮時不時地往下合，但我的意識還算清醒。我猜想一定是這白霧的原因，和人魚香一樣的性質，卻遠比人魚香厲害——是要人命的。
我又拉了拉大蠻，說道：“這些白霧太奇怪了，你去周圍……找找有沒有石頭之類的東西，見到就砸了吧……你不是最喜歡砸來砸去的嗎，現在這缺點派上用場了……把我扔在這裏休息就好，你老大……雖然腳上有傷，但也不至於死在這裏……”
大蠻遲疑了一會兒，低聲說：“林淮你要是在這兒把小命給丟了，我也不活了。”
他沒再叫我老大，而是直呼了我的本名。
“怎麼著……還想和我同生共死啊？你快點去吧……要不我可真死在這兒了。”我用力推了他一把，自己則靠牆坐下來休息。
大蠻點點頭，猶豫著漸漸走遠了。我真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但睡著了估計也醒不過來了吧。
——要是有什麼可以提提神的東西就好了……
想到這兒，我吃力地從背包裏拿出一大包辣椒，大蠻進墓前批回來的土特產，唯一的特點就是辣。我本來就不喜歡吃辣，現在也顧不得了，直接一抓一大把往嘴巴裏塞，再囫圇吞到肚子裏。
吃得我那個眼淚鼻涕一起流呀，但好歹瞌睡蟲被趕跑了，也恢複了點體力。
大蠻很快就回來了，也沒讓我等太久。他懷裏捧著一大堆石頭，我有點煩躁地罵道：“不是……叫你都砸了嗎，還他媽抱過來幹什麼……想熏死我……”
“這些‘生霧石’要是砸了，恐怕霧更多。我就想著把這上邊的洞都給堵上，再點火把把霧驅了就好。”大蠻把石頭放下來，我眯眼看了看，好像有四塊生霧石。
——嘖，怎麼盡是這些不吉利的數字。
大蠻留了個心眼，撿生霧石的時候還順便撿了點小石子。我費力地打了個火折子給他照明，隻見生霧石上有四個小洞，正不停地噴出臭臭的白霧。他費了好大功夫，總算是把小洞都給堵上了。奇怪的是，墓道裏原來那麼多的白霧在頃刻之間便無影無蹤。
不過沒時間給我們想這些了，大蠻告訴我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多。錢新和言炊還生死未卜，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們，也不知道會不會死在這墓中。
大蠻不由分說地繼續背著我向前走，沒了白霧的幹擾，他的步履越發堅定。
我也感覺力氣恢複了許多，能和大蠻鬥鬥嘴吵吵架了。
不知道這黑漆漆的墓道後，還有什麼在等候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