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恬笑了笑,這個小山,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分個場合,比如今天,這個和尚從夢裏追到夢外,明明是一毛不撥卻非要來理發,誰知他安的什麼心啊。
和尚一愣,“嗬嗬,小民百姓,很好,很好,你現在是很普通,好吧,既然如此,那麼老衲就有幸來領教一下你的三湘快刀!”和尚一扭身,大刺刺地坐到了轉椅上。
“好的,我小山非常願意為你效勞。”小山已經站到了和尚的後麵,很熟練地抖開一方白布,給和尚圍上,他瘦小的身材竟然比坐著的和尚還要矮一點。“不過,咱可得說好了,今天是我出師的第一天,所以,即使你是和尚,我也得圖個開市大吉,推剪二十,修麵四十,削發六十,至於盤頭嗎,那是八十,而我的三湘快刀包推包剪包削包盤,明碼標價,每人每次一百元最低消費。”
“阿彌陀佛,施主所言極是,正所謂入鄉隨俗,老衲絕不會為難施主的。”和尚低眉垂首,壯似入定一般坐在椅子上。
小山嘿嘿一笑,“原來大師父也是世俗中人,啊哈,隻要我工資有著落,管你是真和尚假和尚還是活和尚死和尚,我都照樣為你服務!”他圍著和尚轉了兩圈,然後舉起刮刀停在和尚的光頭上麵。
張謙見小山站著還沒有坐著的和尚高,不禁皺皺眉頭,忽然想,小山總不會站到椅子上為客人理發吧,那樣多不雅觀。
仿佛明白了張謙的心中所想,小山回過頭來衝他一笑,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師父,你就瞧好唄,不就是一個大光頭嗎,我看和冬瓜也差不了多少。
“請問大師父,你是要什麼發型呢,是中分呢,還是側分,是全剪還是平頭。”這是小山跟趙佶學的,趙佶每次給人推剪,總要機械地問這麼一句,用他的話說,這叫風格。
小山的一席話立即讓張謙平靜的心態又揪了起來,明明是一個光頭大和尚,哪來的中分、側分,全剪、平頭?這小山今兒個是不是不正常呀,難道是他第一次為人理發,心裏緊張,還是看到光頭這個怪樣,心裏發怵?
“我是出家人,什麼都不分,不分你我,不分高低,不分貴賤,你說我還要分什麼發型嗎?”和尚的聲調無比地平靜。
“哦哈,很好,那麼,我給你來一個由表及裏,內外全修吧。”這是李明的慣常切口,小山又照搬過來。
“老衲表裏如一,內外全修還是免了吧。”這一次和尚居然說的很和善,就像是在和小山協商。
“那好吧,我給你削一個滿城風雨,青春流香!”陳昌的削發真經又被小山套用過來。
“嗬嗬,風雨已遠,青春不再,我隻要一塵不染。小山,我大老遠地慕名前來,沒想到你和那些理發匠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俗!”和尚的聲音依然空空洞洞,卻透露出一絲失望,“莫非你並不是我要找的小山,仍然是一介贗品?”
“嗬嗬,即使是贗品,隻要能為你理一個滿意的發型,那麼假作真時真亦假。”小山右手操起刮刀立在手中。
幾個師兄忽然覺得小山手中拿著的並不是刮刀而是他那把鏽跡斑斕的七星劍。
這一手豎刀而立,不正是那送死劍法的起手式——“一劍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