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
“沒事,我已經地圖畫好,現在可以分開它們了。”
我深吸一口氣後開始取出地珠,與前兩次不同的感受是,我感覺自己的嘴巴都變得麻木僵硬了想動動下顎說話都變得非常困難。
“別著急,也許是剛才用嘴巴咬住狼星環太用力,所以現在有些不舒服。”西門安慰我說,我點點頭。
“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謝謝,”含糊不清地對西門感謝道,他扶住我的胳膊說:“希望我們能盡快找到下一個精靈,這樣就能早日到達黑暗之泉。”
“嗯。”
被西門送回房間後,我躺在床上開始在黑暗中舔舐自己的傷口。我抬起唯一能動的左手在自己的眼前晃動,除了感覺到有氣流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我覺得自己的雙眼一定無可救藥了,想到這裏竟難過地哭出來。
鼻息間又是一股血腥的味道,我想流出來的肯定不是眼淚而是鮮血。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就像我不知道自己的手臂上為什麼長出那麼多水泡一樣,我感覺自己身上發生了太多詭異又可怕的事情,我很想把這一切弄清楚卻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
海德跳上床用他的舌頭輕輕地將我流淌出來的鮮血舔掉,然後用他的鼻尖蹭著我的臉,發出嗚咽的聲音像是在安慰我。
“沒事了。”我說著,發音卻聽起來有些怪異。麻木的下顎肌肉此刻還沒有完全恢複正常。
人一旦沒有了眼睛,看世界的方式也會漸漸發生轉變。
此刻躺在這裏的我,第一次感覺到海浪聲也是有生命的,當它們上升時像人的呼氣,下降時就像人的吸氣……這一呼一吸之間你仿佛能感受到大海的心跳,還有它的脾氣與心情。
我想今晚的大海應該是疲倦的,因為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有氣無力。
躺了很久都沒能入睡,我覺得有些口渴就起身離開房間按照自己記憶中的方向,順著船艙一點點摸索著前進。
如果我沒記錯,離開房間後右走第七扇門的地方就是廚房。其實我本可以隨便敲開一扇門叫醒裏麵的人幫我去取些水來,但我沒有那樣做。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很無能,也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在我摸索到第六扇門,正要從它那裏經過時卻聽見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們侏儒天生就對魔法巫術之類的有抵抗力,你無法用它控製我更不能用它傷害我!”
是索蘭多?我停下來。
“我不會控製你更不會傷害你,我隻會捏住你的鼻子讓你把它吞下去!”
是西門?
“好啊,你可以試試,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動作快!忘了告訴你,我的牙齒裏藏有吸血鬼愛瑪的血,如果我咬破它你想要的東西就會立馬被汙染。”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西門像是被激怒。
“我信!你當然可以殺了我,但那東西你永遠也得不到!”
我很奇怪西門到底要從索蘭多那裏要什麼,會讓他如此糾結難以下手?
“把他帶走!”西門生氣地吩咐,我很快閃躲到一邊將臉對著牆壁假裝自己是背景。
索蘭多被海盜們從另一個方向帶走,我正要離開就聽見西門在房間裏說,“瑪麗娜,是你嗎?”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摸索著走到門的中間,正要問西門發生了什麼就聽他以一聲無奈的低歎做了開場白。
“瑪麗娜,我找到第三個元素了。”
西門說,按照地圖上的提示他已經找到地元素精靈,就是我們船上的侏儒索蘭多。剛才西門把索蘭多叫來就是為了證實這點。讓西門頭痛的是對付索蘭多比對付前兩個元素還要棘手。首先因為索蘭多是侏儒,他天生就對魔法巫術有抵抗力,其次又因為他對財寶有著敏銳的嗅覺,像能對付他的地珠一旦靠近就立馬會被察覺,到時候索蘭多要麼咬破嘴裏的吸血鬼血液要麼自殺,一旦他的肉體毀掉或者血液被汙染我們就無法得到完整的地元素。
這也正是西門對索蘭多束手無策的原因。
除了關心地元素到底是什麼外,我反而比較擔心索蘭多。聯想到之前被我們拿到的水和火元素的過程,它們的宿主最後都是死亡的結局時……
“是不是如果我們拿走地元素,索蘭多就會死?”
“是。”
“不,這樣做不好。”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能接受這點。
索蘭多和之前的水精靈和火精靈不同,雖然他是屬於泰勒的人,但至少這段時間一來他一直出現在我的周圍。我雖然沒有把索蘭多當成朋友,卻也沒有把他當成那種必須要除掉的敵人。他最多隻是個會彈吉他,喜歡唱些爛歌,愛說冷笑話唬人的小矮子而已,我無法真的狠下心來殺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