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負責背淡水和食物的三名海盜也不巧地同時陷進密林中的泥沼澤,雖然最後人被營救上來,卻失去了我們此次登島儲備的所有淡水和食物。
在五月的旱季,這個島一般很長時間才會有一次降雨,而泥坑或者是小水潭裏的積水也因為藏有很多肉眼看不見的寄生蟲以及一些可怕的細菌而不能飲用。在這樣高溫幹熱的環境中,體弱的人很快就會因為身體脫水而迅速垮掉,幸好我們這次的隊伍都是些身強體壯的男人,但如果我們不能盡快走出這片雨林,就算他是泰山也恐怕很難從死神的手裏逃走。
又走了半天的時間後,我越來越明白為什麼來過島的獵人會說它是荒蠻之地了。
天黑之前,我們決定在一片橡樹中安營紮寨。這些參天古樹的樹根龐大而堅固,它們縱橫爬滿四周。有些樹根還玩起了藝術造型,在地麵上畫出凸線後才紮進地下。我為自己選擇了一個弧度適當的樹根當做自己的枕頭,席地而臥。
密不透風的林中更加悶熱難耐,海盜們被泰勒派出去尋找吃的,可回來的時候都兩手空空。饑餓和饑渴讓大家都異常安靜。
“口渴吧?給你。”利奧遞給來一個水袋,我激動地接過來,正要仰起頭來豪飲卻被一股難聞的味道阻止。
“這是什麼?”我以為利奧帶了什麼古怪的酒在身上。
“我的尿啊,剛出來的還熱的呢。”
嘔——一陣狂嘔!本就虛脫的身體被利奧這個混蛋弄得更雪上加霜了。
將水袋遠遠地丟出去,利奧竟心疼地衝過去將它撿起來後咆哮道,“該死!你知不知如果明天我們再找不到水源,你連尿都喝不到!”
“我寧願渴死!”我賭氣地說著背過身去懶得再和利奧多說一句話。
利奧的話其實挺有道理的,海盜們包括侏儒索蘭多都開始喝自己的尿解渴,可我不會允許自己這樣做。隻要我的生命還有一絲氣息,就不會輕易地放棄自己的堅持去喝那家夥的尿!這件事無關對錯好壞,隻關乎我的自尊!隻是,饑渴難耐和疲憊不堪使夜晚變得更加難挨。
泰勒在點著的火堆前憑回憶畫著今天的路線,並嗬責索蘭多明天天亮後必須帶我們找到寶藏。
索蘭多的表情有些為難,他說一開始寶藏的氣味很明顯就在這個方向,可當我們進入雨林後,寶藏的氣味就被什麼東西隱藏了,他很難嗅出來。
泰勒當場被氣得要吐血,但不想讓我們看笑話就強忍了下來。提審過索蘭多之後,泰勒又來提審我,他威嚇我說,如果三天後我們沒有返回去,愛瑪就會認為我們在島上遇害,海德和其他的海盜都會活不了。
其實,就算他不威嚇我,我也不會讓自己再繼續被困在雨林裏。海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要盡快搞定泰勒,然後找到時間城拿到西門要的東西後返回去。
睡到後半夜,我突然被一隻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驚醒,艾瑞克對我比畫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看了下已經熟睡的泰勒和索蘭多後,悄悄起身跟著艾瑞克離開營地。
艾瑞克帶我來到離營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用一塊利刃狀的岩石將樹上垂下的藤蔓割斷後舉到我麵前說,“喝吧。”
狐疑地走上去將嘴對著藤蔓,一股清涼又略帶甘甜的水流進嘴裏。一整天沒有喝到水的我,此刻就像餓壞的小狼一樣抓住藤蔓的一端猛吸起來。艾瑞克又用岩石割斷了幾條新的藤蔓幫我解渴。喝了一陣後艾瑞克就不再讓我繼續,說是不能多飲否則就會中毒。
“真爽啊……”我滿足地鬆開騰蔓。
“吃吧。”艾瑞克又在我掌心裏放了幾條軟軟的不停扭動的東西。
“什麼?”我詫異地看著手中的那些不知道名字的肉蟲問,“讓我吃了……它們?”
“是。就像這樣。”艾瑞克說著就拿起一條放進嘴裏,我差點把剛剛喝下去的水從胃裏倒出來。
“不吃點東西,你的身體明天絕對會受不了。這些幼蟲很有營養,而且味道不錯。”
我承認自己現在確實是饑腸轆轆,四肢無力,可如果真讓我吃下這些活的肉蟲……我寧願繼續挨餓。
“算了,我們明天就能離開這裏,我還能忍一忍。”拒絕地要把手上的肉蟲彈掉,艾瑞克卻一下子捏住我的下巴,將肉蟲強行塞進我嘴裏。
剛要發火,上下顎一動牙齒就咬碎一條包裹在嘴裏的肉蟲,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侵占了我的舌尖……這味道雖然有些怪怪的,卻也沒那麼難吃。
饑餓很快就在這種味道下衝破了我反感的防線,一點點仔細地咀嚼起來,不一會就把那些東西祭奠給了自己的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