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繆斯讓開了路問:“吃飯了沒有?”
“泡麵,已經吃過了。不過,麵桶還在桌子上,拜托你啦!”繆音的聲音從樓道裏麵傳來,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麵繆斯皺眉盯著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麵桶最後無奈的歎息。
“你遲到了,小仆人。”銘嘉站在荒涼的校門口看著從公車站跑來的繆音認真地說,“大概遲到了十分鍾。”
抿著嘴巴繆音回答:“正是下班時間塞車,會長他們呢?”
“已經出發了,我負責帶你過去。”銘嘉插著褲兜抬頭仰望湛藍的天空,最後一縷殘陽還掙紮在地平線上,猩紅一片。
“今天做什麼?”繆音狐疑地問。
“聽我的命令就可以了。我叫你咬誰你就咬誰。”
“你……”瞪著眼前的人繆音在心底又把他鞭屍一百次。
“走吧。”銘嘉鑽進車子對車外的人勾勾手指頭。負氣的坐進去,繆音撅著嘴巴望著窗外的風景,銘嘉一個人悠閑自得的品著紅酒,聽著歌劇。
“每天放學結束之後京山醫生會收拾一下校醫室,然後沿街走過十字路口,然後左拐,進入一片居民區,再然後就失去了蹤跡。”銘嘉搖晃著酒吧忽然說,紅色的夕陽滿照在他的鏡片上,反射出一片血色光芒。
繆音歪頭不解地望著他:“你說這些做什麼?”
“你的任務就是在他進入居民區之後跟蹤他,找到他最終的目的地。”睞了她一眼銘嘉一口喝幹了杯底的紅酒。
“難道不是回家嗎?”
“他是去實驗室研究怎麼把人類變成智慧型的吸血鬼。”狠狠地咀嚼嘴裏的話,銘嘉揚眉睥睨著她,“早晨的談話你聽了沒有?”
就像每個下班回家的上班族一樣,京山醫生走的很悠閑,滿身的疲憊全部宣泄在了沿途的風景上。
繆音保持著一段距離跟著京山醫生,他在微笑,那麼溫柔的表情,和冷溫有點相似,所以自始至終繆音都不相信像京山醫生這樣的人會是殘害無辜的吸血鬼,要說銘嘉是的話她完全不用懷疑的就相信。
看京山醫生拐進繁雜的居民區,繆音小跑著跟了上去。
京山醫生還是那麼悠閑,完全沒有著急回家的模樣,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風衣,和他在校醫室裏麵穿的醫生長袍有些相似。
穿過居民區就是一片荒涼的公園,年久失修,道路斑駁,草木瘋長,偶爾還能聽到蟬鳴和蟋蟀的叫聲。
隔著小公園繆音看著京山醫生朝遠處的那座古老的教堂走去。
那座教堂年代久遠,久遠到她曾經過戰火紛飛的洗禮和殘酷的屠殺。這個城市的縣誌上記載,這裏,就是教堂的下麵在更久以前是古代戰場,那次戰役坑殺了十幾萬人。
也許是心裏作用,也許是真的有靈魂的存在,在這裏就算白天也是陰森森的感覺。初年的時候,有人為了改善這裏的氣氛就捐資減了教堂,可是依舊無法挽回她的頹勢。
教堂破落了,變成了這個城市裏麵一個不能遺忘的傷疤。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繆音嚇了一跳,拿出來看,是陌生的號碼。
“喂?”
“小仆人,你現在在哪裏?”
非常不喜歡聽到毒舌男的聲音,繆音看著京山醫生變成了一個白色的斑點回答:“京山醫生去了居民區後麵的教堂。他會不會……”然後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夠受了銘嘉傲慢的態度,繆音生氣的扣上手機抬頭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那個白色的斑點了。詫異的沿著兩邊矗立著高大梧桐樹的路走過去,繆音抬頭看著灰暗天空之下這座寂寥的教堂,沒有絲毫神聖的感覺,隻有鬼魅叢生的悚然之感。
她還在愣神的時候一陣疾風從腳下升起,繆音眯著眼睛看到風卷起了地上的沙石告訴的飛旋在眼前,在旋風之內還有一層看不到的屏障,閃電一樣的電流從上到下貫徹保護著自己毫發無傷。
又是這樣奇怪的力量。垂下手隔著厚厚的一層飛沙繆音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京山醫生,他的下半身包裹在風圈裏麵,好似風在擁戴著他行走。
揮手撤掉風刃,京山醫生微微一笑:“你是明德的學生,跟著我來這裏做什麼?”上下打量了繆音一翻他玩味的勾起嘴角,“真是奇怪,你沒有同類的氣息,卻在我的攻擊下完好無損,讓我有了研究的欲望。”
恐懼被這句話弄的蹤影全無,繆音滿臉黑線的看著眼前笑的詭譎的人,心裏暗罵,和那個白毛同樣都是變態!
京山醫生慵懶的抬頭看著淺灰色的天空,公園那裏已經亮起來昏黃色的路燈,襯托的教堂這裏更是一片黑暗。他側頭,目光銳利地盯著一個地方輕聲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蘭斯大人。”
回頭看到四個人從陰暗中走出來繆音馬上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躲在他們身後遠離戰爭。
“我還以為我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呢,實驗才稍微有起色而已。”京山醫生臉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就像和別人打招呼一樣。伸開雙手,厲風膨脹起白色的衣袍,他勾起唇角低語:“出來吧,boys。”
四麵八方一陣竊竊私語傳來,好像許多人在你耳邊胡亂的私欲,捂住耳朵還是會聽到,那不是通過耳朵傳遞的,而是通過靈魂。
有要嘔吐的感覺,繆音捂住耳朵臉色慘白的看著黑暗中出現許多的人影,晃晃悠悠的,一雙雙血紅的眸子如螢火蟲一樣在夜色中蔓延。
冷溫轉身看著滿臉難受的繆音慢慢的走了過去,五指張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靈活的擺動好像彈奏了什麼曲子,蜷起手指打了一個響指,他看著繆音溫柔地說:“心思要集中,這種聲音能攪亂人心,具有催眠的功效。”
就在冷溫的響指過後繆音感覺四周的聲音淡去了,那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也消失了。她驚訝地看著微笑的冷溫眨巴了一下眼睛感歎:“比醫生還要管用。”
“當然。”點頭一笑,冷溫冷眼眯著眼前出現的一堆怪物說,“催眠嘛。”
一個黑色的影子快速的穿梭在教堂尖尖的屋頂上,頃刻之間就落在了京山醫生的身邊,像寵物那樣撒嬌的叫道:“father。”然後裂開嘴挑釁的露出尖尖的白牙。
雖然光線昏暗,但是繆音還是認出了那個人是誰。
“唐晏?!”他是三班才失蹤不久的一個男生,高高壯壯的。但是,因為他不是京山醫生體檢的也就沒有被列在懷疑目標之內。
唐晏顯然也認出了繆音,站起來望著繆音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繆音,難道你也變成了吸血鬼?”看了一眼擋在她麵前的四個俊美冷豔的男子他了然,“看來我們是敵人。”
“已經成功嘛,具備完全理智的饕餮。”銘嘉抱著胳膊嘲諷道。身邊的蘭斯聽了他的話特意抬頭看了一眼唐晏,然後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裏麵拿出手套戴好。
“father,他們四個人就交給我們好了。”唐晏信心十足地說,站在京山醫生前麵挑釁地看著蘭斯他們,然後雙手合十疊放在胸口,嘴裏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繆音打了一個冷戰看著四周,那種許多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又開始了,但是這次隻是聽到卻沒有什麼惡心的感覺。
四個人好像恍若沒有聽到這種聲音一樣站立著。銘嘉學著無賴的樣子掏了一下耳朵看著冷溫抱怨:“這樣很吵啊。”
冷溫淡淡一笑,伸出雙手交叉在胸前,勾起的嘴角哼出一段繆音熟悉的旋律,然後剛才還信心十足的唐晏就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彈了出去,摔落在地上滾出去很遠。
周圍一陣躁動,銘嘉低低的笑了起來,悠閑的推了一下眼睛說:“在冷溫麵前談催眠術簡直是班門弄斧。”
“你謬讚了。”收回雙手冷溫彬彬有禮的道謝,退回到隊伍裏麵也不忘回頭看著目瞪口呆的繆音問,“還難受嗎?”
“不,一點也不。”猛烈地搖頭,繆音睜大了眼睛看著發生的一切,生怕這是幻覺。同時心裏大聲的呐喊:你們都是鬼!
冷溫繼續活動手臂,修長的手指成勾,嘴裏換了一個曲子哼唱,那種聲音穿透雲層,回蕩在天地之間,好像是天上的眾神的吟唱,叫人覺得舒服,心境寬廣。
但是,躺在地上的唐晏卻不這樣感覺,他恐懼的發現自己的手開始不聽自己的使喚了,固執的變成勾狀鎖住了自己的喉嚨,然後慢慢的用力。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的看著如淩遲般難受死亡的唐晏,繆音甚至緊張的都把自己的手指握疼了。冷溫哼唱到最後一個字符,勾起的手指快速的握成拳頭,伴隨這個動作,繆音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眯眼看過去,唐晏的脖子歪在一邊已經沒有了聲息。
咧了一下嘴巴,繆音不知道自己的難受勁是來自於那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的聲音還是親眼目睹了鋼琴王子冷溫用音樂殺死了曾經的同學。難受的同時她還發現,與第一次相比,她已經不那麼懼怕這樣的環境了,果然神經是通過鍛煉才可以很堅韌的。